吃窮了老子(捉蟲)(1 / 2)

林蕊就奇了怪了, 這孩子吃的東西跑哪兒去了。

林母立刻敲女兒的手背, 沒規矩, 哪裡能隨便摸人家的肚子。

林蕊委屈, 她這是怕無苦不小心吃到胃破裂。

她穿回來前幾年,報紙上就報道過, 有個女生因為吃太多撐破了胃,搶救無效死了。

鄭大夫一瞪眼, 少女就悻悻地收回手。

她媽這個偏心眼哦, 看人家的孩子永遠比看她好。

結果她瞥見手上爬著的小黑蟲, 嚇得連連甩手尖叫。

連躺在被窩裡頭呼呼睡大覺的小元元都被吵醒了,伸手揉揉眼睛, 茫然地看著上蹦下跳的蕊蕊姨姨。

林蕊都快要哭了:“媽, 有虱子!”

這倒黴和尚到底多少年沒洗澡了, 身上都長虱子了!

鄭大夫抱起小元元,準備給睡醒了的小姑娘把尿, 不以為然道:“哎喲, 無苦都沒頭發,虱子也長不起來。”

她原本想給孩子打點兒熱水擦擦身, 先對付著睡一晚再說。現在看來不行, 還得讓丈夫帶他去廠裡頭澡堂好好刷洗乾淨。

小和尚一年到頭難得洗幾回澡, 對於身上寄生的各種小動物毫不稀奇。

眾生平等, 虱子、跳蚤、臭蟲也是生靈啊。

他還有心情湊近了看睡眼惺忪的小元元:“嗯,命裡頭有水劫,還有火劫, 過了三歲就好。順遂平安,富貴閒人的命。”

林蕊扯著他不讓他靠上前。他一個混小子皮糙肉厚不怕臭蟲咬,元元可是個皮薄肉嫩的小姑娘。

鄭大夫雖然覺得這小和尚神神道道的搞不清到底說的啥,但事關孩子安危,她還是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請小師父幫忙化解。

小孩子最嬌弱,這三歲之前又是水災又是火災的,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孩子搞不好會夭折。

“無妨,我給她畫個護身符就行。”無苦大方的很,沒有黃紙朱砂也沒關係,直接拿林蕊的鋼筆在草稿紙上畫了幾筆。

畫完了之後,他還上上下下的檢查了幾遍,不確定地問蘇木,“師兄,你給我看一下,我畫錯沒有?”

蘇木也不太肯定。

玄門中人各有不同的專攻方向。

何半仙雖然以通才著稱,不過並非精修畫符一道,是以蘇木對符咒也隻是泛泛的了解。

林蕊在邊上冷眼看兩個小神棍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最終由蘇木執筆,在那符咒上添了一橫,然後才肯定的點頭:“嗯,就是這樣。”

鄭大夫眼皮子直跳,相當懷疑兩人的水平。

不過聊勝於無,她還是按照小和尚的要求,拿了個小布袋子將符紙裝進去,然後給小元元掛上。

哎喲,這小丫頭可不能出事。再出事的話,玲玲跟周會計真要徹底垮掉了。

鄭大夫抱起小丫頭,在她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口。

林鑫悄悄地牽了下她媽的衣袖,示意母親看小和尚的包袱。

她要拿衣服給這孩子帶著,好跟著她爸去浴室裡洗澡。

結果包袱皮一打開,不用看,光聞到裡頭的味兒,她就眉頭直皺。

天哪,這哪裡是什麼乾淨衣服,上麵的油垢都快成硬結了。

她一直知道山上的和尚過得粗糙,無苦的師父更是不講究。

可再不講究,也不能這樣。保不齊這衣服裡頭就藏著虱子、跳蚤跟臭蟲。

鄭大夫也看不下去,趕緊將小元元遞給大女兒,自己找出蘇木的幾件舊衣衫。

她衝著小和尚笑:“無苦啊,天冷了,你衣服有點兒薄。先穿你師兄的怎麼樣?”

無苦還盯著小元元看,漫不經心地點頭答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穿什麼不是穿啊。

林建明帶一個孩子是帶,帶兩個也是帶,索性騎上自行車,把兩個男孩子都帶去鋼鐵廠澡堂。

等到孩子脫掉衣服下了水之後,當姑爹的人真慶幸自己把蘇木也給帶來了。

不多了個人幫無苦搓澡的話,洗到明天早上,這孩子身上都不得乾淨。

除了每天必須要洗的臉以外,他簡直就是個泥猴。

那積年攢下來老垢叫熱水泡散了之後,不用打肥皂,手往上一搓,立刻團起個跟濟公似的泥丸。

無苦癢得咯咯直笑,他長這麼大都沒有泡過澡堂子。眼下他泡在熱水裡頭,真是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了,委實快活似神仙。

師傅說的沒錯,的確到時候了他該下山來了。不然他哪兒能洗上這麼舒服的熱水澡。

蘇木一邊忙著給小師弟打肥皂搓背,一邊犯愁:“你師父給提示沒?他讓你下山到底乾什麼呀?”

無苦眨著圓溜溜的黑眼睛:“師父說是曆練。”

至於怎麼個練法,他不知道。

倒是廟裡頭脾氣最好的主持臨走前摸了摸他的腦袋,還給了他一顆奶糖,說他這趟下山,要遇貴人也要當彆人的貴人。

林建明覺得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人與人之間不就是這樣,要麼你幫彆人,要麼彆人幫你,每個人都是彼此的貴人。

三人一直洗到晚上十一點鐘,澡堂子師父要關門下班時,當姑爹跟師兄的人才勉強將小和尚無苦拾掇出個人樣兒。

林建明將泡得暈暈乎乎的小和尚抱出浴室,又叮囑他趕緊換上趕緊衣裳。自己胡亂搓了把澡。

今兒實在太晚了,明天他再帶這孩子好好洗一回。

等回到家,如何安排睡覺,又成了擺在夫妻倆目前迫在眉睫的難題。

林家四口人全聚齊了,家裡肯定沒有空床位。

蘇木痛快的很:“我帶無苦回家睡覺。”

林母卻不同意,這雖說過了霜降,可還沒入九,誰知道那蛇會不會死而複生,再溜回來報複。

她咬咬牙,決定還是自己跟丈夫去樓下屋裡對付一宿,把床留給兩個孩子。

蘇木哪裡肯,這算什麼啊,他不成了鳩占鵲巢嘛。

雙方推拒間,對門的王奶奶拎著木桶出來倒泡腳水。

她站了一晚上,腿腳疲乏得很,泡得身上微微出汗再倒頭睡覺,最舒服不過。

一直站在蘇木身後沒插嘴的無苦見了老人,卻突然驚異地低呼了一聲,目光灼灼盯著王奶奶,眼睛眨都不眨。

林蕊被她姐硬逼著背誦馬丁·路德金那篇著名的《我有一個夢想》,她抗議文章太長,演講時間根本不夠也被她姐無視了。

聽到小和尚的驚呼,她立刻放下英文書,熱情主動地發揚主人翁精神:“無苦,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