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貓膩(1 / 2)

回到家, 正在逗小元元玩耍的林母趕緊打發三個孩子去廠裡浴室洗澡。

這都一個禮拜沒好好洗洗了,兩個小的肯定成了泥猴。

林蕊看著麻利爽快的親媽跟神情自如的親爸, 心裡頭直犯嘀咕。

姐妹倆進浴室的時間太晚, 換班高峰期早過了,小浴室裡頭就她們兩個人。

饒是如此,林蕊還怕隔牆有耳,偷偷跟她姐咬耳朵:“姐, 今晚盧哥跟爸爸約好了碰頭嗎?”

“不是啊,王教授是臨時決定要去西板橋看看的。”林鑫幫妹妹擦著背。

哎喲,這幾天也不知道她怎麼皮的, 汗出的多,身上泥垢也多。

林蕊轉過頭來, 睜著一雙濕漉漉黑溜溜的眼睛:“那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們在金山縣城碰到爸爸已經晚上五點半了。從金山又沒有公交車直接回江州, 爸爸打算晚上怎麼回家?”

“我們不是開了車過去嘛……”林鑫突然間反應過來,的確有點兒奇怪。

去金山縣城吃晚飯應該也是臨時安排的, 否則西板橋鎮的人肯定事先定好了飯菜, 不存在臨時找不到地皮菜的情況。

就算事先約好了, 也應該是在飯店門口碰頭。

當時他們之所以下車,是因為妹妹看到炸麻雀臨時起意,非要買著吃。

林鑫一時間失神,下手重了些,疼得妹妹嗷嗷直叫。

林蕊眼淚汪汪:“姐姐,你對我太殘忍了。你仔細想想,高元縣城到江州的最後一班公交車幾點鐘開?上次爸爸下午四點鐘就急著離開西板橋鎮了。”

林鑫鬆鬆手, 又給妹妹打上香皂,聲音叫水霧衝得有點兒淡:“金山縣有開到江州的客車,晚上七點鐘還有一班呢。”

林蕊並沒有被說服,反而繼續追下去問:“坐客車多少錢,坐公交車多少錢?”

客車的花費足足是公交車費用十倍不止!

她爸一向勤儉節約,出差在外都舍不得給自己買好吃的,為什麼要浪費那個錢?

少女皺起眉頭,仔細回想她爸跟人碰頭的場景,驚恐地捂住嘴巴。

錢,信封裡頭裝著的肯定是錢。

她爸為什麼要跟個陌生女人有金錢往來?難道?

媽呀,這可真是要顛覆她三觀的節奏。

原來林工其實根本不老實?

不行,這個得緩緩,衝擊太大,她接受不能。

對了,那個女人長什麼樣來著?當時自己光顧著激動意外碰見她爸了,都沒注意看。

不過長什麼樣根本不重要。

自殺式出軌的人還少嗎?看到出軌對象跟原配的比較,正常人都驚歎搞不明白出軌的人到底在想什麼。

想的就是出軌啊,至於出軌對象是誰壓根都不重要了。

她爸今年四十六歲,正是中年危機的爆發高.潮期,好危險的。

人到中年。腦袋發暈,企圖通過出軌來證明自己性魅力依然存在的男人還少嗎?

上輩子,她從未聽大人提起過林工出軌。

不過社會主流思想都認定了男人出軌隻要最後回歸家庭,那都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誰也不會再抓著這點兒“男人都會犯的小錯誤”不放。

林主席有位熟人一直在外頭包著小三,私生女都上高中了。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不也沒耽誤他們夫妻人前秀恩愛嘛。

男人出不出軌,光從他們夫妻在人前的表現,真看不出來。

林鑫瞥見妹妹過於豐富的麵部表情,立刻沉下臉去,狠狠地拍下了她的腦袋:“好好洗澡,不許胡思亂想。爸爸去金山,肯定有正經事。不許在媽麵前胡說八道。”

林蕊趁機抱著她姐,哼哼唧唧:“我這不是防患於未然嘛,我又沒說什麼。”

“你想了!成天腦袋瓜子裡頭就琢磨這些有的沒的,有這功夫,你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背台詞。”

林蕊愁眉苦臉地回到家,由著她姐用乾毛巾幫她一遍遍地絞頭發。

“姐,我們應該生產電吹風的。不然天冷了頭發怎麼乾。”林蕊哼哼唧唧,“再不濟,也得發明乾發神器。”

林鑫心煩意亂,將乾毛巾丟給她:“自己擦頭發,伺候你還嫌好怠拐的。”

林蕊蹭到她姐身邊,堅持咬耳朵:“你覺得不對勁,是不是?”

林鑫下意識地拍了下妹妹的屁.股,對著小丫頭亮晶晶的委屈眼神,她又說不了重話,隻能憤憤道:“好好背你的台詞,也不看看現在幾點鐘了。”

“其實問題很好解決,你看爸會不會主動跟媽說起自己去金山縣的事,就知道有沒有問題了。”林蕊雙眼直視姐姐。

大約是上輩子她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緣故,所以對於這種事,她反而有種近乎於冷酷的理智。

霧裡看花水中望月,與其溫情脈脈的欺騙,不如直麵慘淡的人生。

林鑫拍了下她的腦袋,避重就輕:“行了,好好背你的台詞。”

外間的門“嘎吱”一聲開了,姐妹倆聽到母親的聲音:“哎喲,我們元元的小腿真有勁,爬起樓梯來都不費力。”

小元元“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後是林母“唧”一口,親到小丫頭臉蛋上的聲音。

姐妹倆下意識對看一眼,林蕊老老實實地繼續背她的紅頭發安妮。

唉,人生苦從識字起。

外屋牆上的掛鐘分針一格格的往前走。

遠處的火車鳴笛聲響起的時候,玲玲姐過來接走了小元元,然後是林工給鄭大夫開門倒洗腳水的聲音。

林鑫盯著妹妹磕磕絆絆地背完了一集台詞,打了個嗬欠,催促妹妹上床:“早點兒睡,明天還要上學呢。”

林蕊心裡頭跟有貓爪子撓似的,急得口腔中幾乎要起燎泡。

肯定有問題,之前怎麼沒見林工攛掇鄭大夫泡腳啊,還親自打水伺候著。

人出軌之後,隻要良心沒有完全泯滅,幾乎都會有種補償心理,就是在行為上對配偶更加好一些。

林蕊想跟她姐咬耳朵,可惜她姐貼牆睡,還背對著自己。

她無奈,隻能蜷縮在被窩中無聲地歎了口氣。

看,生活美好的像個童話,果然要露出它猙獰不堪的一麵了。

她打了個嗬欠,迷迷糊糊地打起盹兒來。

結果快要睡醒的時候,少女又硬生生地被尿給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