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者總多勞(1 / 2)

穿成親媽十四歲 金麵佛 14042 字 4個月前

不知道是不是林蕊的建議為賈校長打開了新思路,校長他老人家胃口大開, 竟然足足點了十塊錢的串串香。

林蕊深深地擔憂他今明兩天的出恭問題。

據說每個到重慶出差的人, 都要經曆一場生命的洗禮呀。

少女吃完一串鵪鶉蛋,打了聲招呼, 溜溜噠噠地上樓去了。

蘇木一抹嘴巴, 拎著兩隻書包趕緊跟上。

直到房門合起, 他才疑惑地問林蕊:“賈校長問你這些做什麼?還有,他怎麼跟姑爹在一起呀?”

難不成江州大學也欠了鋼鐵廠的債?那也沒有欠債的追著討債的跑的道理。

少女嘴裡頭含著牛奶糖, 聲音含混不清:“這我哪兒知道啊?我爸又沒告訴我。”

哼哼, 猜都不用猜。集郵的主要人群是哪些人啊?政府機關工作人員,高校教師, 總之這算是個雅趣。

她爸出去這麼長時間,手上肯定收到了好貨, 當然得趁早出手。

彆以為她不知道,今年政府又出了新規定,允許自由買賣郵票了。

哎呀呀, 他爸總不能白給廠裡頭忙碌吧。

蘇木懷疑地看著她,完全沒辦法相信她的話。

按照蕊蕊的好奇心,但凡她不知道的事情, 除了學習以外, 她肯定要摸的一清二楚,才能安生下來。

林蕊含著牛奶糖吹口哨,翻出書包中的練習冊,一邊轉著筆, 一邊看物理題目。

哎呀呀,電路圖可真是煩人啊。

她從鏡子裡瞥見少年滿臉深思的探究表情,故意逗弄他:“怎麼啊,我太好看,你看呆了啊!”

說著她還半咬著嘴唇,故意衝鏡子裡頭的少年眨眼睛。

蘇木的臉一下子燒成了紅霞,紅的滴血的那種。

少年人匆匆拎起自己的書包,慌慌張張地往屋外走,嘴裡頭還嘟囔著:“我得帶著無可訂正試卷。他基礎差,很多東西不會的。”

門板一合上,林蕊高興地在床上直打滾。

哼哼,傻樣!

誰再說蘇木比她聰明,她保證糊那人一臉。

分明就是個傻子嘛。

蘇木出了房門,依然耳朵跟臉都發燙。

他生怕叫小師弟看出端倪來,又急急忙忙轉進衛生間裡頭,狠狠洗了把冷水臉。

少年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壓根不敢看浴室的鏡子。

隻要他眼睛一碰上鏡子,那上頭就自動浮現出蕊蕊衝他眨眼睛時的模樣。

她眼睛水汪汪的,還咬了嘴巴呢。

少年的臉又騰的一下紅了,怎麼洗都沒辦法再白回頭。

他隻得扒下衣服,直接衝了個澡。

冰冷的自來水激到他身上時,少年人心裡頭冒著的那股邪火還算勉強被澆滅。

蘇木靠著梳洗台,大口喘粗氣,兩隻眼睛瞪得死大,裡頭布滿了血絲。

浴室的燈開著,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飛蛾拚命往燈管子上撞。

少年張嘴巴不知道想說什麼,最後隻能嘀咕著咒罵一句。

燈管也是不能看的,看著看著,上頭就浮現出蕊蕊的笑臉。

她簡直無所不在,無孔不入。

衛生間的門被敲響了,罪魁禍首在外頭不耐煩地喊:“好了沒有?你到底要上多久的廁所啊?”

蘇木渾身一個激靈,慌慌張張地跳起來。

他落地的時候沒掌握好落腳點,腳下一滑,刺溜著往前頭。

情急之下,他拽到了衣架,直接將架子帶的摜倒在地,發出嗵的一聲重響。

林蕊嚇得不輕,下意識就擰開門把手衝進去:“怎麼啦?”

蘇木連痛都顧不上,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要害部位,“啊”的一聲叫出來。

少年羞憤得恨不能挖個地洞直接鑽進去,簡直快要哭了:“誰讓你進來的?”

林蕊掃了眼小裸男,清了清嗓子:“誰知道你上個廁所還要脫光了啊。”

“我洗澡呢!”蘇木悲憤。

少女狐疑地看著他,丁點兒不怕長針眼:“你昨晚上才去澡堂洗的澡,現在又要洗?”

少年,你什麼時候這麼愛乾淨了,姐姐怎麼不知道?

難不成他有什麼隱疾?

浴室裡頭的熱氣都散儘了,他還光著身子,到底瞎折騰什麼呢,也不怕凍出毛病。

林蕊狐疑地上下打量蘇木,決定委婉點兒勸告年輕人,這個萬一有什麼毛病,千萬不要諱疾忌醫,得早點治。

蘇木羞憤難當,低吼道:“出去啊,我還沒穿衣服呢。”

林蕊嘖嘖,男子漢矯情個什麼勁,她又沒想看什麼。

看他那副慘遭調戲的良家婦男小可憐模樣,她就是想看也看不到啥啊。

少女隨手摘下大毛巾丟給少年:“趕緊重洗一下吧,摔在地上也不知道臟。”

浴室的門重新合上,蘇木一屁.股坐在地上,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臟。

林蕊哼著小曲兒往樓下走,準備去二樓上廁所。

結果二樓爆滿,廁所門口還排了幾個人。

少女無奈,朋友飯店主人意識的又溜溜達達地下了一樓。

林建明送賈校長出店門。

賈校長扶了扶鼻梁上架著的黑框眼鏡,目光懇切地看著林建明:“這個提議,我們都希望你能夠好好地考慮一下。”

林建明沉默,門外響起汽車鳴笛聲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路燈暗淡,照得工程師的臉也晦暗不明。

他微微蹙額:“不是我畏懼困難,隻是我實在不懂生產經營。還請組織上好好考慮改派懂行的同誌去吧,這樣恐怕比較好。”

賈校長摸出香煙,抽出一根給林建明,自己也拿了一根含在嘴裡頭。

他主動幫林建明點了火,然後自己深深地吸了口煙,這才說話:“林工,生產經營的頭腦,你有的。”

煙頭一明一滅,那紅光一閃一閃的,意味晦澀不清。

林建明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吸著香煙,不接話。

賈校長也不著急,就這麼一口接著一口抽香煙。

林蕊站在店堂內眯起眼睛,看著外頭沉默站立的兩人。

她心裡頭歎氣,香煙果然是社交的重要媒介。

像這種情況下,兩人手頭要是沒有根煙,傻站著沉默不語,該有多尷尬。

林建明抽完整整一根煙之後,賈校長才好整以瑕地丟開自己早就掐滅的煙頭。

“倒賣國庫券是違法的,林工,你要愛惜自己的羽毛啊。”

林建明看著手上的煙屁.股,沉默不語。

賈校長自嘲地笑:“也是,得先活下去才能談發展。”

餓死了,羽毛再好看都是白搭。

他點點頭,又重複了一遍:“林工,好好考慮一下組織上的建議。你有經濟頭腦,有技術,也懂管理,你是最合適的經營人選。”

林蕊眼睛都要瞪酸了,試圖無師自通,學會唇語。

奈何姑娘她雖然天資過人,但委實缺乏學習上的點,愣是隻能看見兩人的嘴巴一張一翕。

至於他們說什麼,她卻一個字都辨認不出來。

林蕊跑到王奶奶身邊,好奇地追問:“奶奶,這人找我爸乾什麼呀?”

這倒賣郵票,需要表情這樣嚴肅嗎?

王奶奶好奇地抬起眼睛:“他不是來找你的嗎?他說江州大學要開少年班呢。”

林蕊差點兒沒當場摔倒。

奶奶,我謝謝您老人家的厚愛,咱說點靠譜的事情好不?

王奶奶樂嗬嗬的:“咱蕊蕊這麼聰明,腦瓜子一轉就是一個主意,怎麼就不能上少年班?”

這要論起賺錢的小機靈勁啊,大學生們還比不上蕊蕊呢。

林蕊趕緊求饒,直接拽了麵紙往廁所跑。人有三急,實在憋不住。

等她出來的時候,飯店門口已經空空如也。

賈校長消失了,林建明也不見了蹤影。

目送賈校長離開後,林建明並沒有轉身回飯店。

他在屋外站了會兒,抬頭看看天,既沒見著月亮,也沒看到星星。

倒是昏黃的燈光,給了他以溫暖的慰藉。

人到中年的男人慢慢抬動腳步,走向了街角不遠處的公用電話亭。

飯店有電話,隻是他現在不希望跟妻子的談話被其他人聽見。

電話響了沒幾聲,對麵就傳來妻子的聲音:“喂——”

林建明清了清嗓子,放柔了聲音:“你休息了沒有?”

“還有點兒書要看,明天有場小考。”鄭大夫敏銳地感受到丈夫情緒的波動,輕聲問,“怎麼啦?”

林建明使用了個比較含混的說法:“咱們的事情恐怕要暫且停一停,今天組織找我談話了,意思是想讓我接手紅星紡織廠。”

所謂的紅星紡織廠,其實是一家街道工廠。

它隸屬於江州紡織廠這艘超級航母,主要任務是安置紡織廠正式職工的家屬。平常依靠從紡織廠手中接一些零散活計,來維持生產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