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亞,聽說阿葉被蛇咬傷了,是真的嗎?”
前後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天河部落的首領角和巫來到了阿亞的山洞前,站在人群前方,二人直直看向阿亞,在他們的注視下,阿亞咽咽唾沫,她回答道:“首領,是真的。”
“既如此,阿亞,你知道部落的規矩,為了保護部落,我們必須將阿葉帶出部落的。”
天河部落的首領生得極為高大,雙眉濃黑,一雙眼睛不怒自威。
混在人群中的顧留摸摸下巴,看來這個部落對毒蛇的畏懼深入骨髓,不過這也正常。
山洞口的阿亞強壓下害怕說:“可是首領,阿葉不會死了,不會死她的身體裡就沒有邪靈,她不會給部落帶來危險。”
“可笑!”這一聲中氣十足,顧留聞聲看過去,今早才見到的巫站在山洞前,一臉憤怒的看著阿亞,口中還道:“我已經知道了,咬了阿葉的蛇是邪靈使者,被邪靈使者咬傷的人立刻就會被邪靈纏身,阿葉現在一定已經快死了,快把阿葉交出來!”
顧留心裡嘖了一聲,心道又是邪靈,倒也符合這些原始人的思維方式,傷口感染後無法醫治導致死亡是邪靈造成的,現在中了蛇毒無法解毒導致死亡也是邪靈造成的,在現代人看起來很可笑的觀念,在這個原始的部落裡卻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而把瀕死之人移出部落,或許是因為他們已經經曆過傳染病了,知道傳染病的厲害,雖然這個巫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在他們根本就無法分辨什麼是傳染病什麼不是傳染病的當下,把所有快死的人都挪出部落不能不說是一種對部落中其他人的保護,方法是有些刻板和嚴苛甚至不近人情,作用卻一定是有的。
隻是阿葉可不能被移出部落,輸了抗毒血清的阿葉已經沒有什麼大礙,要是被部落趕出去,那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昨天晚上阿獨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夜晚的部落之外全是猛獸和危險,出去很容易就死了。
這時候阿亞哭道:“巫,阿葉真的沒事了,留幫助了阿葉,阿葉已經在好起來了!”
巫怒道:“留,那是誰?”
阿亞抬手一指,指著顧留道:“是他!”
霎時間所有的視線都聚到了顧留的身上,顧留心裡哀鳴一聲,心道至於嗎?他就是無償救了個被毒蛇咬傷的小孩兒,甚至為了保護自己,動手的時候還把其他人都給趕了出去,本以為這是一次完美的救治,誰曾想轉眼自己就成了眾矢之的,要是沒處理好,說不定他就得跟阿葉一起被逐出部落。
顧留不得不走出來,他低聲問係統:“係統,要是這些原始人要殺了我,有什麼安保服務嗎?還是能再次複活?”
係統冷冰冰道:【不提供安保服務,死了就是死了,請宿主珍愛生命。】
顧留心頭一梗,摸著自己胸口迎風流淚,係統的聲音是如此的冰冷,隻剩下懷裡的手術刀還有些許的溫度。
來到山洞口,站在阿亞身邊,顧留風輕雲淡道:“我就是留,全名顧留。”
巫上下審視著他,問:“阿亞說你幫助阿葉驅逐了邪靈?”
在巫的認知中阿葉就是被邪靈纏身,自然也就覺得阿亞所說的幫助是幫助阿葉驅逐邪靈。
聽到句話,顧留心中一哂,他說:“這樣說也沒錯。”
這裡的原始人可不知道什麼叫毒素,自己勢單力薄,與其強行解釋,不如就用他們能理解的方式。
聽到他的話,巫擰眉問:“你也是巫?”
顧留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道:“於是說是巫,不如說是醫。”
“醫?”巫看著顧留問,“醫是做什麼的?”
顧留本想把雙手揣進袖子裡,卻沒想到揣了個空,心裡暗罵這一點都不科學的衣服,雙手依然還是做出揣著的姿勢,正好吹來了一陣風,衣袂翩翩,下方天河部落的獸人亞獸們瞪大眼睛看著,他們說不出什麼貌若謫仙這樣的話,隻覺得這個醫看起來就跟他們不一樣,而且是很不一樣,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比巫還像巫哩。”
巫立刻扭頭瞪了那人一眼,可惜現在所有人都被顧留吸引了,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
眼看著裝逼的效果差不多了,顧留撣撣衣襟,好吧,沒有衣襟,他收回手,慢條斯理道:“醫,便是醫治所有被邪靈纏身之人。”
麵前的人群麵無表情,毫無反應,顧留心說不應該,就算不表達質疑,總有點驚訝吧,這時候打頭的巫一臉嚴肅問他:“醫治是什麼意思?”
顧留:“……”失策了,這裡的人竟然連醫治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他不得不解釋:“醫治就是讓被邪靈纏身的人變回被邪靈纏身之前的樣子。”
這下天河部落的人終於聽懂了,人群的驚訝和質疑雖遲但到,首當其衝的便是巫,他說:“這不可能!被邪靈纏身的人很快就會死去,他們怎麼可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顧留立刻道:“邪靈都能被驅除,邪靈纏身給人造成痛苦的東西為什麼不能驅除?隻要將邪靈留下的東西驅除,人自然就能變成原來的樣子。”
巫瞪圓眼睛,他說:“你胡說,邪靈,邪靈纏身怎麼會留下東西?”
顧留看著他問:“可是好些被邪靈纏身的人已經被你驅逐過邪靈了不是嗎?既然已經驅逐了邪靈,他們為什麼還是會死?難道是你根本沒有將邪靈驅逐嗎?”
巫咽咽唾沫說不出話,雖然他還沒有經曆後世的那些爾虞我詐,但也能意識到這個時候的自己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沒有將邪靈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