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坦沒忍住有些驕傲道:“河水當然不行,要用這種煮沸過的水,這樣的水洗傷口就不會加快邪靈入侵!”
竣嗬嗬一笑:“小獸人,這是誰告訴你的?那個人一定在騙你,煮沸的水和河裡的水看上去沒有任何的不同。”
他還斬釘截鐵道:“我曾經負責過巫的安全,我見過巫是怎麼處理傷口的,你這樣絕對不行,要想徹底殺死他傷口裡的邪靈,必須用火燒才行。”
坦翻了個白眼:“你才是小獸人,我已經成年了,就是今年成年的!”
竣從旁邊的火堆裡取出一個火把,對坦道:“雖然他背上有這個傷口就一定是活不成了,但既然你堅持要救他,就用火燒他的傷口吧,或許這樣還能讓他活著回到部落。”
“不要!”
坦還沒說話,趴著的狒就差點跳了起來,他看著火把有些畏懼道:“你要害死我嗎?我們部落裡被火焰灼燒過的獸人沒有一個活下來過,難道你們部落有人這樣之後還能活下來嗎?”
竣聳聳肩:“沒有啊。”
狒瞪圓眼睛:“那你還要用火焰燒我的傷口?”
“可這是燒死邪靈的唯一辦法,就算是回到部落巫也會用火焰灼燒你的傷口的。”
狒想說才不會呢!首領說了,醫告訴他千萬不能用火焰灼燒傷口,他也知道自己的傷口很大,放在以往肯定是要死的,可是現在部落裡有醫,醫都治好了黑,也一定能治好他,隻要他回到部落就好了!
更不要說現在他們還有醫給他們的藥,那些藥塗在傷口上就能止血,一定可以讓他撐回部落的!
見到狒和坦堅決反對,竣放下了火把,他嘟囔道:“好心救人,你們還不領情。”
坦和狒無視了他,接著狒繼續躺了回去,坦給他的傷口塗藥,看到綠色的草塗上傷口,竣更加不解:“小獸人,那是草,你為什麼要把草塗在他的傷口上?”
坦說:“你怎麼那麼多問題,你們隊長都不讓你們靠近我們天河部落,你現在在這裡,你們隊長不會生氣嗎?”
“他不敢生我的氣。”
竣這樣說著,腳下穩穩的,甚至還更近了一步,就著火光看見狒的傷口裡紅紅綠綠的,他搖搖頭說:“小獸人,你這是在亂來,你會讓他死得更快的,如果你是我們部落的獸人,我一定會阻止你的,你們部落就沒有人管管你嗎?”
說著竣抬頭看向周圍,結果發現但凡是天河部落裡受傷的獸人都在被水洗傷口和塗草。
竣:“………”天河部落狩獵隊的這些人究竟是怎麼了?表麵上不丟掉這些受傷的獸人,現在卻給他們的傷口塗草,這是想儘快害死這些受傷的人又不承擔任何丟掉同伴的愧疚嗎?
與此同時,一個比巨熊部落狩獵隊隊長猛稍微矮一些的獸人走到了猛的身邊,那個獸人低聲說:“猛,天河部落這些瘋子,他們用水洗傷口,還把草給塗在了傷口上。”
獸人不屑道:“他們難道不知道用水洗過傷口之後,傷口被邪靈入侵得更快?還有那些草,連吃都不能吃,還塗到傷口上,他們真的是瘋了。”
猛擰起眉:“這是他們的巫讓他們這樣做的?”
“不是。”獸人說,“我問過他們了,他們告訴我這不是巫告訴他們的,隻是他們不肯說是誰告訴他們的。”
說到這裡獸人臉上滿是得色,猛說:“快說。”
獸人笑道:“他們雖然不肯說,但還是被我偷聽到了,好像說是一個叫醫的亞獸告訴他們這樣做的,而且那個亞獸還不是巫!”
聽到這裡,猛的臉上也露出了不解,他扭頭看了眼天河部落的人,目光在那些受傷的人覆蓋著綠色的傷口上掃過,說了一句:“看來天河部落的人是真的傻,竟然聽一個不是巫的亞獸的話,明天我們就跟它們拉開距離,絕對不能讓他們體內的邪靈纏上我們。”
獸人應是。
……
朵的眼淚都快流乾了,她背著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哥哥艱難走著,而她的周圍空無一人,她哭喊道:“首領、巫,你們在哪裡?”
可是周圍除了她的聲音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的聲音,這兩天,朵無數次求過巫,求巫救她的哥哥壯,一開始巫還會向她解釋,可是到了後麵,幾個獸人把巫圍了起來,根本不允許她見巫。
昨天晚上,首領找到了她,希望她把哥哥壯給丟棄了,朵拒絕了首領的要求,除非她的哥哥死了,否則她絕對不會丟棄自己哥哥!
於是今天早上醒來之後,周圍空了,幾個黢黑的火堆還冒著煙,但周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除了她和哥哥。
朵知道她這是被部落給拋棄了,因為她不願意放棄她的哥哥,因為她的哥哥在部落人的眼中很快就要死了。
朵知道部落裡會把已經確定無法活下來的獸人、亞獸丟掉,以前她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他們生活在部落裡,當然就要為部落的安全負責,那些受傷的獸人和亞獸很有可能被邪靈纏身,對於這樣的情況,巫很多時候也沒辦法的,所以為了部落裡其他人的安全,這些人必須離開部落!
但現在被丟棄的人成了她和她的哥哥,朵感受到了一種絕望,她把哥哥背了起來,朝著巫說的方向走去,無論如何,她想要回到部落,隻有她一個人,她活不下來,哥哥就真的隻有死了。
可是隨著太陽升起,朵越走越慢,她發現身後的哥哥身體也越來越燙,她說:“哥哥,你不要睡了,我會找到巫的,巫一定能救你的!”
一開始壯還虛弱的讓朵放下他,他說如果隻有朵一個人的話,她一定能追上部落,部落也會重新接受她的,他還說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巫已經說過他沒有辦法,朵帶著他隻會拖累朵。
他絮絮叨叨說了好久好久,終於他不再說話了,無論現在朵多麼大聲地呼喚他,他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發出過一絲聲音,朵背著哥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著,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不是……還活著……
終於她也倒在了地上,模糊的視野中,幾個獸人出現了,一個聲音問她:“喂,喂,你怎麼了?”
“救……我——”哥哥。
朵伸出了手,話還未說完,她的手重重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