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懷恩帶著小太監們伺候老皇帝換好衣服,然後讓韋寥進來背老皇帝出門。
此時的老皇帝已經病得很重,連站都站不起來,平日裡他都隻能在床上躺著。今兒是冊封太子的大日子,他必須要親自到場,隻能強打起精神。
韋寥快步走進門,單膝跪在床榻前,等著背老皇帝出門。
可老皇帝卻道。
“讓蕭倦背朕。”
韋懷恩隻得讓韋寥退下,轉而把蕭倦請了進來。
蕭倦單膝跪地,彎下腰,等到眾人將老皇帝攙扶到他背上的時候,他感覺背上一沉,隨即他便背著老皇帝站起身,穩步朝著門外走去。
老皇帝伏在蕭倦的背上,虛弱地說道。
“以前朕因為聽信了一些風言風語。
以為阿琢命格不好,就把他送去了寺中。
直到他滿二十歲才把人接回來。
朕作為父親虧欠了他很多。
但他不計前嫌,這半年來每天晨昏定省,儘心儘力地侍奉朕。
他和你一樣,都是個好孩子。”
蕭倦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他知道皇帝說這些話必然是有用意的,因此並未接話,隻是安靜地聽著。
老皇帝緩了下氣息,繼續說道。
“朕雖然已經下旨要將阿琢冊立為太子,但朝中仍有不少反對的聲音。
他們覺得阿琢自小在寺廟中長大,既無見識,也無拿得出手的功績,擔不起繼承大統的重擔。
為了能減少他們對阿琢的成見,
朕把你在遼東郡抓捕辰國細作、解救被拐女子的事跡稍作修改,
讓阿琢替你領了這份功勞。
作為交換,唐歸兮可以繼續統領東征軍。
你應該能接受的吧?”
蕭倦麵無表情地道:“微臣服從陛下的一切安排。”
老皇帝滿意地笑了起來。
“朕就知道你不會介意的。
你是個好孩子,這麼多年來你為朕做了很多事,沒有辜負朕對你的培養和期望。
你放心,朕已經跟阿琢交代過了。
將來等阿琢繼位後,他會繼續重用你,定然不會虧待你的。”
蕭倦:“多謝陛下的厚愛。”
韋寥和韋懷恩就跟在他們後麵,雙方距離不過一步之遙,即便老皇帝的聲音很輕,但韋寥和韋懷恩仍舊能聽得清清楚楚。
韋懷恩始終麵不改色,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似的。
韋寥則稍稍翹起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但這抹笑容稍縱即逝,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蕭倦背著皇帝上了馬車。
待皇帝被安頓好後,蕭倦跳下馬車,騎著馬來到隊伍最前方。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蕭倦率領鷹衛們在前方開道,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朝著城門方向進發。
等他們到達太廟的時候,已經是正午。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安靜聽著韋懷恩高聲宣讀聖旨。
這道聖旨是皇帝口述,再由翰林院學士書寫而成的,其中巨大篇幅都是在讚美七皇子沈琢的美好品質,比如說他出生時就帶著祥瑞,自小就天資聰穎,年紀輕輕就知道仁愛百姓,曾悄悄做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