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人下棋, 一下就是幾個小時,於老頭熱情的留莫老爺子吃飯,莫老爺子也沒作假推辭, 留下來和於家人一起共進晚餐。
餐桌上,莫老爺子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家孫子, 卻發現對方的注意力, 不在同齡女孩身上, 反而時不時看向於月懷裡的孩子。
莫老爺子忍不住一笑, 年紀輕輕, 就想要孩子了?
和於家人告彆, 爺孫倆上車回老宅, 看孫子魂不守舍的模樣, 莫老爺子打趣。
“怎麼,想英年早婚了?”
莫成桓愣了片刻,罕見的沒有反駁。
莫老爺子看的有點詫異。
還真想結婚了?
琢磨起最近發生的事, 莫老爺子不動聲色, “最近你往老宅跑的勤, 我還以為是想我老頭子, 差點忘了你小時候的好友,白家那個白蕭, 就在老宅。”
莫成桓頓了一下,“不是為他。”
“口是心非。”莫老爺子笑罵,“誰不知道你小時候就喜歡和白蕭玩,初中、高中,都要和他同校,白家出國的時候,你還萎靡不振好一段時間。”
看孫子不說話, 莫老爺子真開始琢磨,“白家這孩子,是個有孝心的,為了白夫人的病,特地去學了心理;白蕭家世也不錯,他父親繼承的百瑞醫療,彆說在華國,在全球,都是醫療設備行業的創新領航企業;至於白夫人,我都看過她參演的戲,演的確實不錯,大滿貫影後,隻可惜……”
莫老爺子回憶片刻,“白蕭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是個有責任心有擔當的孩子,人也不錯。”
莫成桓沉默不語。
白蕭有喜歡人的事情,他還沒有告訴他父母,現在貿然給莫老爺子說了,怕是會立即傳到白家夫婦耳朵裡。
車停在老宅前時,天已經暗了,彆墅前的路燈亮著,照出車輛行駛過來的陰影。
老宅裡的四人小分隊,正看著一份新鮮出爐的DNA檢測結果。
“Y染色體鑒定結果,兩人是同一血緣。”安林讀出上麵的結果,激動的一拍桌子。
“我就說嘛!我哥就是你們白家丟失的孩子!”
白蕭一遍一遍的看著鑒定結果,眼眶發紅。
這麼多年,這次真的找到了嗎?
莫伊思在旁邊戴著耳機,把安林發來的錄音聽了好幾遍,目光深沉。
這段錄音大家之前都聽了一遍,白蕭聽完後,咬著牙直錘桌子。
安夫人口中那個“目中無人的賤-人”,很明顯說的就是白夫人。
安夫人明知道安糯是白家丟失的孩子,但她不僅沒有歸還,還藏起來偷偷養著,白家苦苦尋找這麼多年,白夫人為此整日以淚洗麵,安夫人在暗處看的不知道有多爽。
直到安家臨近破產,白家找上門來,她不但沒有分毫悔意,還想著把自己的兒子送進白家,再來折磨飽受摧殘的一家人。
何其狠毒的心腸!
現在DNA結果一出來,更是證明了錄音的真實性,證明安糯就是白家心心念念丟失的孩子。
“我跟你們說。”安林看著檢測結果就來勁。
“安夫人當年絕對是故意的,她知道安糯就是白家丟失的孩子,但她就是不還,平日裡欺負安糯,還把安糯嫁給殘疾,這是對白家□□的報複,你們可不能放過她!”
屋裡三人齊齊盯著義憤填膺的安林。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安夫人親兒子吧。”白蕭師哥幽幽發問。
這種想把親媽錘死的人,還真不多見。
“這位仁兄。”安林義正言辭,“我媽做了這麼過分的事,你們還想我抱著我媽痛哭流涕,向著她繼續錯下去嗎?
我不是這種人,我是三觀極正的祖國花朵,法不容情,不能助紂為虐!”
看兩人眼中還帶著懷疑,安林有些無奈。
“我人品真的是有保證的,要不然我也不會錄音,DNA結果都在安夫人手下運作匹配了,我摸進白家當少爺不香嗎?”
安林祭出殺手鐧,“之前我早就對安夫人不滿了,一直給我哥當臥底,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問他!”
白蕭還有疑慮,身邊的師哥琢磨片刻後,朝安林伸出手。
“鶴鳴山。”
“幸會幸會。”安林開心的和男人握手,“以後咱們就是一個陣營的。”
莫伊思再次聽了一遍錄音,皺眉起身。
“我不知道華國的法律是怎樣,但在米國,這位安夫人的做法,絕對是違法的。”
“在華國也犯法啊。”安林瞪大眼睛,“撿了東西不歸還失主都是違法的,何況這還是一個孩子!我特地查了,撿到孩子故意不歸還父母,情節嚴重的,就是拐騙兒童!”
“可是這一段錄音,是你偷錄的。”白蕭走過來,“這段錄音不合法,無法作為證據。”
“事實都擺在這裡了,我們找證據還不簡單?”安林停直腰板。
“為今之計,先不要打草驚蛇。”鶴鳴山看向白蕭,“我們可以先說DNA檢測結果沒出來,在私下秘密調查,撿到一個孩子不是小事,當年絕對有人注意到這件事。”
“我記得安夫人說過,她和閨蜜出去逛街時,撿到了孩子。”白蕭眼神銳利,“不如我們從這裡開始。”
“巧了,安夫人的閨蜜我還真知道幾個。”安林積極舉手,“雖然那些人是勢利眼,現在不怎麼和安夫人來往,但白家的麵子,一定會給的。”
“明天下午,我要去看看莫盛歡先生。”莫伊思看向白蕭,“可能會碰到你弟弟,你要不要也來?”
白蕭看著導師,目色激動,遲疑片刻後,緩緩低下了頭。
“弟弟當年會走失,都是我錯。”
“如果不是我貪玩,也不會把弟弟一個人留在院子裡。”白蕭滿眼愧疚,“我明明記得離開的時候,我把院門關住了,可是我回來之後,看到院門開著,弟弟也不見了。”
“你當時也隻是個孩子。”鶴鳴山安撫白蕭,“你已經為此痛苦內疚了十幾年,現在終於找到他,你應該高興一些。”
“那天太過奇怪,一直照顧我們的兩個保姆,一個家裡突發急事離開,一個感冒吃藥睡了過去。”
白蕭捂著頭,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無比難受,“我以為會有大人看著弟弟的,但是卻一個人都沒有。”
安林聽著白蕭的描述,身為苦難的源泉,不大自在的摸了摸鼻尖。
敲門聲突然響起,眾人麵麵相覷,安林小聲發問,“這是誰的房間?”
莫伊思看了眼周圍行李,快速起身。
安林身為間諜,瞅著周圍家具,迅速閃身鑽進衣櫃。
莫伊思走到房間門前,看了一眼貓眼,表情有點奇怪的打開房門。
“您好,莫伊思醫生。”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門口,逆著走廊燈光,越發顯得五官立體俊美。
“噢,我記得,你是白蕭的朋友莫成桓,來接機的那位。”莫伊思露出友好的微笑,“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