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枚說:“不會啊。彆看互相影響了,但是在吃的方麵,我們還是有很大區彆的。河南人自成一體,互相通婚,甚至寧願和他們老家的人來往 ,都不太與我們本地人通婚的。而且他們保持著原有的很多習俗,並且一直講河南話。”
張進波笑道:“就是,他們做的饅頭,我們都吃不慣,我們會的麵食和他們會的也有很大的區彆,比如我們過年時家家戶戶會炸麻花,做酥餅,甜的鹹的,各種花式的,但他們卻是做饅頭,做一堆的饅頭。”
“那你們包餃子肯定和我們也不一樣。”程秋華笑道。
“你馬上就可以看到啦。”管豔萍笑道。
然後,程秋華就看到這一群人是如何擀麵包餃子的了。
首先工具就不全,沒有擀麵杖,還是現找來的一個木棍子,其次擀餃子皮,不是切個小麵團一張張擀的,而是直接擀了張大麵皮,拿個小碗在麵皮上扣出來的餃子皮。
“哇,你們就是這樣包餃子的啊?今天我總算長見識了。”程秋華大笑道。
“你們是怎麼做的?”管豔萍問。
然後,程秋華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
原來程秋華不會做飯,居然會包餃子,並且還能指點調肉餡,倒是幫了大家很大的忙。
最後大家包出來的餃子,就變成了兩種地方的混和體。
不過,味道還是挺好的。
“下次就按小程說的法子做。”張姐夫都表示,程秋華包餃子是這一群人當中最厲害的。
程秋華得意的笑了,還說:“我天天和你們混在一起,都快要被你們同化的。我以後會不會也成為個大廚師呢。”
“被我們同化有什麼不好嗎?大廚師你就彆想了。”簡書枚笑道。
程秋華卻說:“好是好,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是純粹的北方人了,我愛上你們的家鄉菜,現在連吃的餃子都變的跟家鄉的有區彆了。”
簡書枚好笑的說:“嗬,還純粹呢。那你說我們那地方的河南人,真正的河南人會當他們是河南人嗎?”
“不會吧,他們身份證不都是你們省的了嗎?為什麼他們還自稱河南人?不過,也許人家就是一直記著自己的根在哪裡呢?你不是說他們一直保持河南老家的習俗,也說河南話嗎?”
簡書枚又問:“我問你,現在大家都出來打工,在外麵談朋友結婚生子,不少人會找外省人,那你說他們生下來的孩子,是哪個省的?根又在哪裡?”
程秋華被問的愣住了,過了半晌才說:“也對。以後大家都找外省人了,甚至也不生活在自己的家鄉了,也不用談什麼純粹的南方人,還是北方人了,更不用說根在哪裡了。”
“是吧,再過十年二十年,搞不好這個地方的人大半是外省人,大家全都是說普通話的,管你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都是一樣的生活呢。”簡書枚笑道。
她前一世在這裡生活的時間長,可是親眼見到工廠不少同事結婚生子在本地安家的,也有男的跟女的回鄉去的,也有女的跟男的回鄉去了。
但大家真正找老鄉結婚的反而極少,多半是找了外省人。就是她的這一群同學,一起出來打工的,後麵有些人之間聯係也密切,居然都沒有搞成功一對。
可見,大家的婚戀觀在改革開放的大時代裡,轉變的也極大。
程秋華聽了她的話,頗有感受的說:“恩,大家在外麵打工的時間長了,家鄉漸漸就回不去了,而會把自己工作生活的地方,變成自己新的家鄉了。”
他的大學同學,也一樣來自五湖四海,各個省的人都有,有的人畢業分配到了學校所在城市裡比較好的工作單位,離家也是十萬八千裡遠。有的和他一樣出來打工了,也同樣離家千萬裡。而回家鄉去工作的人,除非是家裡有很好的對口的單位,否則極少回去。
也就說是,大學畢業後,他的這一群同學,包括方博洋的一群同學也一樣。大家基本上都回不到原籍去了。而且這一輩子能回去的機率都很低了。
大家避免不了會在工作的當地結婚生子,安家落戶,過一輩子的。而從此,這個地方就是他們的家,就是他們的根了。
“所以吧,也許哪一天開始,我們就變成了這個城市的新移民呢。往後我們的子孫後代們,就變成了這個城市的原住民。說什麼根這種話,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意義。”簡書枚又說。
反正她是希望就在南方生活了的,不想再回家鄉去了,她與家鄉的距離不隻是三年,前後加起來,十五、六年啊。
一個人的一生,又有多少個十五年呢。這個地方雖然有很多的不好之處,但也接納了大家,給大家帶來了新的希望和生意。
隨著時代的進步,政府各項民生政策的完善。再過十年,外地人在這裡的種種不公平,種種不方便也會越來越少,大家在這裡的生活也會越變越好了。
到時候,她希望自己也能在這裡安個自己的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