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和平村的春天已經很暖和了,伍再奇坐在臥室窗邊的桌旁練毛筆字,正好看到暖暖的春風中雲妮笑靨如花地在幫狗蛋洗著手。
春風夾雜著空氣中淡淡的迎春花香,暖暖的熏人欲醉,他心中希望這一刻能瞬間定格。
新姑爺韋蒙光和媒婆吃飽走了,雙方約好了七天後韋媒婆上門來,帶雲月上韋家看門戶,沒有什麼異議的話雙方就可以談過禮和登記結婚的事情了。
李愛鳳和楊秋生一直把人送到了村口,正告彆的時候,看到了覃向黨遠遠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兩夫妻相互對視了一眼,沒理會他便走了。
“回去你再去找雲月說說清楚,千萬彆再私下見這個人,這種時候鬨出什麼事,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楊秋生交代妻子。
李愛鳳臉色凝重:“我知道了,等一下回去就說,下個星期韋家就來下聘禮了,過了禮全村人都知道了
,姓覃的也不敢再來找的。”
楊秋生悻悻地說:“最好是這樣,他們這種文弱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哪家姑娘嫁給他,準得餓死,你看人家小伍,長得帥不說,關健是什麼都會,下地能種田,上山能打獵,聽說村裡的機器壞了,他也會修,像這種小夥子還差不多。”
“就是,這姓覃的,聽說下地乾活還不如小女娃,乾啥啥不行。萬一他還是一個白眼狼,過幾年回城裡去了,還不得拋妻棄子?咱可不能冒這險。”李愛鳳想得透徹:
“這政策說變就變的,他城裡人回城裡了,我不信他能不嫌棄這鄉下的村妞,到時候我們不但得養活姑娘,還得養外孫,賠本買賣可做不得。”
兩夫妻越說越起勁,恨不得馬上把女兒嫁給韋蒙光才安心。
兩人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找雲月,在院子裡就碰到雲妮,雲妮偷偷地扯了扯李愛鳳的衣角:“大伯,大伯娘,我們到廚房講話。
“ 大伯娘,我剛才看到了一個小女娃偷偷地來找
雲月姐,我在窗戶邊聽到一點,說什麼六點半在學校那株大榕樹下見麵。”雲妮告密還出主意:“我聽著有點像是學校的覃老師約的,這眼看就到六點半了,可不能讓雲月姐去。”
李愛鳳一聽就怒火中燒:“這臭小子還敢上門來找,等一下你大伯不打斷他的腿。”
“彆啊,大伯娘,可不能這麼處理,打斷了他的腿容易,可是容易鬨得人人皆知,那不是壞了我們自己的名聲?讓大伯去那裡轉幾圈,他就該知難而退了。”
雲妮接著又勸道:“再奇哥說的,衝動是魔鬼,萬一他告我們打下鄉知青,我們還真是不占理。”
楊秋生聽說這,也壓抑了怒火,點點頭說:“對,這種事無論對錯,彆人隻會指責女娃不檢點,我會好好處理的。”
“現在你彆打他,隻說雲月要結婚了,讓他彆再來找。”李愛鳳也醒悟了過來:“我在家好好勸雲月,你趕緊去吧,先去樹下躲好等著,不然他看見你不敢出來。”
楊秋生沉著一張臉,急匆匆趕到學校,在一株大樹後隱藏好身形。
時值黃昏,那暮色一點點地漫過來,像一幅橘紅色的輕紗,籠罩在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