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山如響雷般的話響起,四海豎起了拇指:“威武了我的哥。”
李愛鳳也沉著能結成冰的臉對大山說:
“進屋去把她的衣服撿好,你馬上給我送她回娘家,這種媳婦我是再不敢要了的,我好好的老太太都給她教壞了,你跟她媽說清楚她都乾了些什麼事,沒的讓她家說我們欺負人。”
大山頹然放下高揚的手掌,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走吧,你自己進去撿。”
田桂花嚇呆了:“媽,彆趕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回去,回去我媽會打我的。”
“不回也得回,留你乾嘛?讓你再禍害我們家?你知不知道這事情如果發生了,會有什麼後果?你就這麼不待見我雲月?你做事就不過過腦子?”李愛鳳氣紅了眼。
雲妮轉頭望了過去,雲月己經把眼淚乾,露出了堅毅的神情。
“我…我…我就是想著我結婚時都沒有,也不能讓雲月有…把手表給了雙河,就大家都沒有了。”田桂花低下頭擺弄衣襟說道。
“是啊,是我委屈了你,結婚沒有給你上海手表,好了,走吧,你回去,看看誰能給你手表就嫁給誰吧,我們家高攀不上你了。”大山這時怒火已退,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他冷靜地把話說完,又催著她走。
田桂花卻更害怕了,她大聲地哭了出來:“大山,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一時的鬼迷了心竅,你就看在狗蛋的份上,饒了我一次吧。”
大山眼眸閃過一絲沉痛:“我饒你一次?我都已經不知道饒了你多少次了!你從嫁到我們家,好吃懶做就算了,還儘欺負小叔子,小姑子,雲妮八歲就能上大灶台,十二,三歲成了廚房裡的一把好手,這都是你的功勞…”
——伍再奇和雲妮麵麵相覷:原來老實人發起火來才可怕呢。
這時楊秋收打了個“哈哈”出來和稀泥:“大山,以前的都過去了,這次就算了,咱們狗蛋還這麼小,沒娘挺可憐的,權當為了狗蛋吧。”
田桂花沒想到這時還會有人為她說話,她嘴唇嚅囁了兩下,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唉!”楊秋生也長歎了一聲:“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就真的撿包裹回家去,雲霞姐妹倆上了學以後,家務活也不用你乾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上工吧,讓你媽回來做家務,你待在家裡,不知道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呢。”
李愛鳳也點點頭:“就這最後一次了,再不知道悔改,我就讓狗蛋換個媽,還有,每天上工的工分最少要得到八分,不然,也兩罪一起罰。”
田桂花噤若寒蟬,唯唯諾諾地答應了:“我不敢了,可是,媽,八分好難的…”
這時楊奶奶也醒悟了過來了,她惡狠狠地用手指戳
著田桂花的頭:
“好你個狗蛋媽,你利用我,讓我做惡人,你這是唯恐我們家不亂啊,你以後每天掙的工分不夠就不給回來,八分好難?三湖兩年前就能掙到八分了,你敢連個小娃都不如…。”
“奶,奶…我再也不敢了…”田桂花的大餅臉上露出了哀求之色,又偷偷瞄了一眼一米八高的三湖,心中忿忿,卻不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