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舉目望過去,伍再奇撲在樓梯護欄向下大喊,而剛才那個小姑娘居然己經不見,流雲瞬間嚇出一身冷汗,他也趕緊撲到欄杆向下看去。
雲妮在流雲說完話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嚇唬一個凡人,老和尚,那還不容易啊。
她先說了幾句示弱的話,讓流雲心中放鬆警惕,也不向伍再奇示意,就那麼縱身一躍,直接從七層塔樓的欄杆向下跳了下去,直嚇得伍再奇目眥欲裂,失聲驚呼起來。
伍再奇和流雲雙雙撲在欄杆上向下望去,卻看到雲妮正笑吟吟地從第六層塔樓探出頭對他們揮手示意。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伍再奇心中滿滿是一種失而複得的慶幸,慶幸之後又是滿腹的氣惱。
氣得他馬上從七樓跑了下去,想用力打她一下,手己伸出,又收了回來,最後在雲妮額頭上輕輕敲了敲:
“為一本破書這麼拚,一點都不值當,下次再犯,我可就用力打了。”
“再奇哥,淡定,淡定,這點高度還不到十米,沒事的。”
流雲老和尚也沒法子淡定,雲妮的這一波操作讓他身上一陣陣地發了冷汗:“哎喲,女娃娃你嚇死老和
尚了。”
“有沒有覺得震驚呀?流雲大師?”雲妮又揮手。
“很震驚了,你彆探身出來了,趕緊從樓梯下到塔基,我也下去了。”老和尚向下望太久,感覺自己已經開始有點眩暈了。
三人離開了磨青塔,來到離塔不遠的法師禪房。
正在院子裡站樁的小沙彌趕緊跳下木樁,來到三人麵前:“師父,你們敘完話了?是不是要到茶房待茶?我去爐子上提開水,剛剛女施主還說口渴來著。”
“謝謝小師父了,把你師父最不舍得喝的茶葉拿出來,你可彆小氣。”伍再奇逗弄起小沙彌。
“那可不行,那一個裝西湖龍井的錫罐,師父摸都不許我摸。”明塵小沙彌一本正經地出賣自己的師父。
“你這孩子。”流雲搖頭了:“你都告訴了彆人,你師父最珍貴的茶葉是一個裝在錫罐的龍井茶,師父還敢拿彆的茶葉來糊弄他們?去取出來吧。”
明塵撓撓頭:“哦,那我就去拿了。”
坐在流雲的茶房,伍再奇如行雲流水提起水壺溫過杯,倒了水,再投放茶葉,又用懸壺高衝法往杯中注入九分滿開水,這時,朵朵茶芽嫋嫋浮起,最後又一片一片沉下,茶室中彌漫著縷縷茶香。
雲妮端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讚了一句:“果然好茶,茶湯碧綠,香氣清高,滋味甘淳。”
流雲如遇知音,麵有得色:“確是極品,龍井以‘
色翠,香鬱,味甘,形美’四絕著稱,我這一罐可是去年從一個老友手中贏過來的,他起碼要心痛上幾年。”
伍再奇也慢悠悠端茶細品:“茶葉保存得再好,保質期也不過是十八個月,我們若是不來喝,你自己也舍不得喝,過期了可就是暴殮天物哦。”
“那我豈不是還得感謝你了?”流雲也不著惱,端起茶,抿了一口,又喟然長歎:“老納這一生隻好個茶道,老友們都私下稱呼我:茶和尚。”
正喝著茶,小明塵輕輕推開茶室的木門,走了進來,朝流雲輕施一禮:“師父,你要的東西拿來了。”
流雲伸手拿過來,順手打開,雲妮一看,原來是一張油紙包裹著的一本古籍,她一眼看出,這本古舊的線裝書,和她手中的《風沙之道》,外表上是如同一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