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起手,雲妮迤迤然地走了進去,這間主臥很大,她靜靜的拉開窗簾,頓時屋子外麵路燈的光照了進來,屋子裡有了一絲光亮。
走到床前,雲妮低頭一看,床上的覃玉霞和伍再蘭睡得正香,她輕輕地拍了拍覃玉霞的臉。
睡意正酣的覃玉霞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頓時一句高亢的:“啊…”脫口而出。
眼疾手快的雲妮拿起枕邊的一塊毛巾,塞進了她嘴巴——天地間又安靜下來了。
覃玉霞手腳倦成一團,縮在床上,簌簌發抖,眼淚不停地流,很快打濕了塞嘴巴的毛巾。
雲妮好整以暇地在房間裡走了兩個來回,用的是羅
塵步,一時間,覃玉霞隻看到這隻披頭散發,口露紅舌,臉色蒼白的鬼疾如閃電,倏忽來去。
表達完“鬼氣飄飄”,雲妮停在覃玉霞的床尾,含了一顆板栗的嘴巴開始說話:
“覃玉霞,我是鬼差白無常,來接你下地獄了,咱倆走吧。”
“不,不,我不走,我這麼年輕,還不想走。”玉霞哀哀求饒。
“不想走?這可由不得你,你做的虧心事太多了,報應已經來了。”鬼差大人的話雖然有些含糊不清,但在這夜深人靜時分,覃玉霞聽得分外清晰。
“我,我,我沒做什麼虧心事,鬼差大人你是不是看錯了?”覃玉霞戰戰兢兢,繼續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回答道。
“沒有?”白無常怒了:“你現在有一個機會,隻要把你做過的虧心事老老實交代清楚了,我就走,說得越詳細,我來找你的可能性越小。”
“我可警告你,機會隻有一次,我們都有記錄在冊
,你若是含糊其辭,這機會就跑了,趕緊說,不然咱倆就趕緊走。”鬼差陰森森的聲音在覃玉霞的耳朵裡回旋。
“我說,我說。”覃玉霞鎮定了一點,開始了講述:
“我十歲的時候,曾經把鄰居家的姐姐拌倒,因為她有一塊餅沒給我吃,十二歲的時候,前排屋子的小妹妹有一個蝶蝶發夾,我問她要,可是她不給,我就趁著沒人看見,把她推到河裡…”
雲妮一時目瞪口呆,看人真是萬萬不能看外表,這個看起來那麼纖細柔弱,楚楚可憐的小花,居然是一朵食人花,為了一個發飾,就能要人命。
她忍住心中的驚悚,麵上卻不動聲色地又問:“後來呢?”
“後來我去喊人把她救了上來,她媽感激萬分,就把那個發夾給我了,她要是早給我,豈不是不用多受那份罪了嗎?”覃玉霞越說越來氣:
“害得我還推她下去,現在還得為這事在這裡和你
解釋半天,都怪她,這件事應該不算虧心事吧?她後來又沒出什麼事,我不是找人救了她嗎?這一功一過,應該是相抵消了吧?”
“哦?那就說說出了什麼事的人,她,是誰?”雲妮又開始在房間裡用羅塵步在飄忽,覃玉霞嚇得一哆嗦,趕緊又說:
“我在何美靈那裡算是乾了點錯事。”
“何家當時在我們京城郊區是數得上號的大戶,那時候,我家離她近,我媽從小就讓我對她小意奉承。”
“她經常把些用不上的小玩意送給我,什麼糕糕餅餅,頭花首飾,可值錢的東西她卻一樣不肯給我,還說什麼怕金錢沾汙我們的友誼,哼,地主資本家的小姐,就是臭矯情,不肯給我好東西,還一套一套的有說辭。”
“後來,我在她麵前多次表示很想讀書,但是家裡太窮不讓我上,她才和她爹說了,讓我跟著她一起上學,這樣,我才得以習了字。”
“到了我們都十七歲的時候,一起認識了老伍,當時他是那附近學校的學生,人又高又帥,我馬上喜歡上了他,可是他沒注意到我,竟然還和美靈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