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妮雙手大拇指勾住背包的肩帶,上下滑了幾下,漫不經心地說:
“這應該是柳智海那個老爺子的家,這麼荒蕪破敗,上麵還有封條,家裡肯定也是沒人了,可憐的老爺子,他說還剩一個孫子,孫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回到家,已經是六點,太陽收起了刺眼的光芒,夕陽的餘輝中,一切都顯得柔和安詳。
幾下敲門聲響起,圓姑打開了門。
看到是她們回來,圓姑趕緊把飯端上飯桌:“我還擔心你們倆上哪去了呢,四點多鐘的時候,我就看到有學生從學校出來了,怎麼你們這麼晚才回呢?”
“我們在班上看到了同村的女娃,叫李紅梅,然後她帶著我們上工會禮堂,看她姐姐分配工作去了。”雲妮邊洗手邊回答她。
圓姑吃驚地“喲”了一聲,抬起頭望了一眼雲妮:“那地方經常有批鬥大會,亂糟糟的,你們兩個女娃娃可彆再去了,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可沒處說理去。”
“嗯,嗯,以後不去了,也沒什麼好玩的,太浪費時間了。”雲妮點頭答應了圓姑,想了想,又接著吩咐:
“明天中午,紅梅上我們這吃中午飯,你做飯的時候,且多做一個人的份量。”
第二天早上,姐妹倆來得有點晚,一進教室,就看到一群女生正圍繞著李紅梅,李紅梅一臉的眉飛色舞,如魚得水。
“小妮,怎麼來得這麼晚,都快上課了。”李紅梅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把她帶到那群女生麵前。
雲妮現在也適應了她那動不動就拉手搭肩的小動作,她隻低頭垂眸看了一眼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又淡定地抬起頭,微笑著向眾人打了個招呼:
“大家早上好。”
這群女娃都羞澀而靦腆地望著她,一個小個子,瓜子臉的女生四周環視一圈,壯著膽子說:“昨天何況偉威脅我們,不讓我們講話,差點害你被他捉弄了,對不起啊!”
雲妮一愣,隨即微微一笑:“沒事,他捉弄不了我的,不過,如果換成彆人的話,保不準他就成功了,他經常這樣做嗎?”
那小個子女生頓時泫然欲泣:“嗯,他經常做壞事的,不是在門框上放東西,就是趁人家坐下來的時候,抽掉人家的板凳,有一次他放蟲子在我的書包,他可壞了。”
“對。”另外一個女生義憤填膺:“有一次他放竹
簽子在我的板凳,我差點一屁股坐上去,害得我從那時候起,每天都要檢查過板凳才敢坐。”
“小學我們就和他同一個班,那時每天都心驚膽戰地過,小學畢業了,我們還慶幸,以為脫離了魔掌,誰知道初中又分到了同一個班。”
“那你們都不知道告訴老師嗎?”雲妮微微蹙眉,她擔心何況偉捉弄不了自己,會拿雲霞出氣,自己也不可能每天盯著雲霞。
“說了也沒有什麼用的,他爸爸媽媽都是縣裡公安局的,老師一責備他,他就回家告狀,然後他媽媽就來找老師吵吵,可不講理了,我媽說了,讓我千萬彆惹他。”
“我們本來就沒惹過他,都是他來捉弄我們。”
小女娃們嘰嘰喳喳地控訴著何況偉的罪行。
“你們倆也要小心一些,何況偉昨天捉弄不了你,又反而出了這麼大一個醜,他肯定還會有什麼詭計…”小個子女生好意提醒雲妮。
“何況偉來了。”坐在門口的一個女生發出了警告,眾多女生像受驚的小鳥,忽剌剌的四下散去。
雲妮向小個子女生道謝的話還在嘴邊,轉過頭來卻發現人己經不見了,她聳聳肩,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