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帶一個小娃娃?”楊雙河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行,不行,我不乾,而且我住的是宿舍,怎麼能帶個小娃,不行,不行…”
——這都嚇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田桂花雙眼一瞪:“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講的,這才多久?你就打算反悔?”
楊雙河雙手一攤:“我是說日後…懂不?就是以後,至於什麼時候是以後,再說吧。”
田桂花氣得鼻子急速地一張一歙,這個家裡向來隻有她耍無賴,一旦有人比她還無賴,她竟然就沒了辦法。
“你乾嘛呢?”楊大山出聲了,他冷冷地撇了一眼田桂花:
“我是養不起自己的娃還是怎麼地?要讓你這麼死乞白賴地?我生得起,自然就養得起,以後這話不許
你再提,聽到了沒有?”
田桂花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恨恨地朝楊雙河看去,最後在楊大山的冷眼下不情不願地“嗯”了聲。
——自從楊大山朝她發過一次火,她再也不敢違逆了,楊大山說話一向算數,他說會離婚,那就一定會,她到底不敢再測試楊大山的底線。
“媽媽。”在另外一個桌子上還在吃飯的狗蛋,把最後一口飯咽下,語調清晰,態度從容地開口了:
“我才不會跟二叔過,他嫌棄我是小奶娃,我還嫌棄他呢,你不是說過,二叔最不靠譜,自己的衣服都不會洗,更加不會做飯,我跟著他,不是要餓肚肚?”
“對!”楊大山讚許地看著他:“我狗蛋就跟著爸爸,哪哪都不去。”
“不要。”狗蛋警惕地看著自己的老子,大眼睛撲閃撲閃:“我要跟著小姑姑,小姑姑會做好吃的。”
除了雙河,一院子的人都大笑了起來。
楊秋生笑停之後,朝雙河疲憊地揮揮手:“好了,
現下你滿意了?這一屋子的人都不會去占你便宜了,你以後好自為之吧,家裡的東西你也彆指望要,記住了?你不把兄弟姐妹們當一家人,也彆覥著臉拿家裡的東西。”
說完話,楊秋生搖頭歎息,自出門找覃輝去了。
楊雙河冷哼兩聲,正打算進屋,李愛鳳喊住了他:
“雙河,你跟我說說看,你帶著個女娃回來是乾什麼的?你忘記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這是同事。”楊雙河漲紅了臉:“是革命戰友,媽,你想到哪去了?”
“我沒想到哪去,你做事情太不穩當,哪有人帶著個小姑娘回家探親的?你讓村裡的人怎麼說你?還有,你那個未婚妻又是怎麼回事?你出去這麼久,她居然一次沒上過門!難不成還要我去她家問候她?”
李愛鳳心裡的積怨不小,在她們村,訂了婚,幾乎就是一家人了,這媳婦拿喬,從不上門來問候,讓她在村裡成了好大一個笑話。
“媽,她既然不好,那咱們就退親唄。”楊雙河滿
不在乎地說。
“你…你…”李愛鳳氣得拿手指著他:
“你這個臭小子,這是能開玩笑的事情?你這一退,人家姑娘還有活路嗎?這四裡八鄉一人一句,唾沫都能把她淹死,咱們家可不能做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
“還不是你說她不好,不好就換一個唄,我也不過是話趕話,說了這麼一句,行了,行了,彆激動了,手都抖索索的了,至於嘛你?又不是你閨女。”楊雙河滿不在乎地翹起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