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妮覺得自己非得聽聽才行,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卻是不好使用千裡耳,她打算繞到後門進去,聽聽這倆叔侄在爭執些什麼。
鬨鬨怏怏地看了她一眼,搖了兩下尾巴,走了。
雲妮站起身,左右看了一下,徑直向對麵那條巷子走進去。
這條巷子破敗不堪,許多落葉堆積在牆角,雲妮找到了那戶人家的後門輕輕一躍,便跳進了圍牆內。
院子裡雜草叢生,花圃裡種的東西依稀可以看出是月季,玫瑰之類的品種。
破敗的圍牆,脫了漆的門窗,鏽跡斑斑的鐵門,雲妮心裡感到奇怪,這種不住人的房子,早就應該收繳
了,怎麼會空置這麼多年?
她一邊暗暗思索,一邊腳步飛快地往前門跑過去,剛剛站好,倆叔侄的對話清晰地傳了過來。
“小伍這個人,你還是不要再下功夫了,這麼些年,你還不知道他?他就是個油鹽不進的家夥。”這是張銀根公鴨般的嗓音。
雲妮心下暗奇,她覺得自己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張秀麗對再奇哥下了什麼功夫?為什麼要下功夫?
“…不,我不。”張秀麗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我不甘心,我從小就喜歡他,我現在才十六歲,我還要試試。”
“…”雲妮被雷得外焦裡嫩,張秀麗,她這是,想要和再奇哥談對象?
她從小就想和再奇哥談對象?你有這麼早熟?
“以前我是說過讓你試試,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你從小就長得好,難不成還要嫁一個泥腿子?這小伍既然行不通,那就趁早換一個唄,再過幾年你年紀大了,就不好找了。”
雲妮驚訝地張大嘴,張秀麗有這種長輩,她怎麼可
能不長歪?
張銀根又說:“我費儘心思讓你來縣裡上學,就是想讓你好好找一個,我看那個何況偉就挺好的,為什麼你又說不行?”
“他媽媽好凶,她明裡暗裡暗示過我,說不會要農村人做媳婦。”張秀麗難堪地彆轉了頭。
張銀根恨恨地踢走一塊石子:“我讓她看不起我,要是讓我抓住他們家的小辮子,我就讓她好瞧!”
“她還對何況偉說我心眼太多,讓他離我遠點。”張秀麗又想起那次在隨通百貨大樓裡何況偉說的話。
“這老娘們,心眼多不好,難道她想要個傻子?”張銀根又悻悻地說,
“這麼說來,我們隻好換一個目標了,秀麗,稍後,我要向一個領導彙報工作,我知道他要路過這裡,特意帶你來這裡等他,好讓他看一看你,要是人家能看上你,那你的福分就大了。”
“二叔。”張秀麗臉色有點蒼白:“他都當你的領導了,豈不是個老頭子了?”
“彆胡說,人家四十不到,聽說他剛死了老婆,你
的機會來了。”
“他在寧城革委會可是二把手,權利大著呢,在寧城都是坐小轎車出入的!”
“我前些年就是走了他的路子,才有今天。”張銀根一臉興奮,他接著又說:
“上次你還說了,楊雲妮那個臭丫頭都坐上了小轎車,你再不爭氣點,想讓她一輩子把你壓得死死的?”
這一把火燒得極妙,瞬間點燃 了張秀麗的熊熊戰火,她咬牙切齒地說:
“行了,我同意了,不就是個中年大叔?哪怕是個老頭子,我也乾了。”
雲妮卻聽得目瞪口呆,為了跟我置氣,你這麼拚,值得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