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裡,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她們本來早就應該到的,就因為到了南平鎮,雲妮說要去辦事情,才耽誤了時間。
雲妮自然又是去找了一趟老周,碾了二百斤玉靈稻,再找黑市的老金補了點日用品。
老金一直在說著感激的話,他的孫子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大夫說,小心保養,活到老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雲妮一行四人,剛剛一進村,就看見村口圍著一群人,人群中傳來一陣小娃的哭聲。
“你老是把她丟給我乾什麼?她又不肯跟我,你看,她總在哭…”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時,又傳來一個女人略帶哽咽的聲音:“你不帶著女兒,我怎麼乾得了活?豬還沒有喂,柴房也空了,等一下還要做晚飯…”
“哎呀,你拿背帶背上她,不就結了?你怎麼那麼笨?她跟著我總哭,我們還怎麼下棋?”男聲已經極度不耐煩了。
雲妮和李紅梅對視一眼,她們都聽出來了,這是覃向黨的聲音,那女聲自然就是他老婆錢大妞了。
雲妮搖了搖頭,拉著狗蛋正想回去,村裡人已經發現了她們。
“喲,是狗蛋回來了?”
“各位叔叔伯伯,爺爺奶奶,還有覃老師,大家好。”狗蛋落落大方的打著招呼。
“謔,去了大地方讀書,果然不一樣,你們看狗蛋,現在長得多好,鼻是鼻,眼是眼的。”
“你這什麼話?他們家除了楊妹妹,就沒有難看的小娃。”
雲妮微微一笑:“各位叔叔伯伯,你們慢慢聊,我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我剛剛還看見你爸爸走過去。”
“楊雲妮同學,你等一下。”
雲妮回頭一看,原來是覃向黨,她又笑了笑:“覃老師,有事嗎?”
覃向黨把頭上油膩膩的頭發向後一捋:“楊雲妮同學,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轉眼,你們都初三了。”
“是啊,覃老師。”雲妮應了一句。
覃向黨滿腹牢騷:“我聽說伍再奇到武裝部上班了,是嗎?這個臭小子,自己跑到部隊渡了兩年金,現在順利回了城,他是舒服了,也不說拉拔一下我,枉費我當年那麼照顧他!”
“覃老師,當年,要說照顧,也是我再奇哥照顧你!”雲妮麵沉如水:
“他一個十三歲的小少年,每天早出晚歸的乾活,讓出老師的位置給你,就因為照顧你身體太弱,你僅有的一點活,他也是能幫就幫,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就成了你幫他?”
“偉人說: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
“偉人還說: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你身處我們農
村這塊廣闊天地,竟然心裡想著回城?”
“我還記得當年你說要深深紮根我們生產隊,這才幾年沒到,你的根呢?”
“覃老師,你現在的思想十分危險,要儘快進行批評,與自我批評!”
——哈哈,李紅梅心裡有個小人在叉腰大笑:你覃老師怎麼可能說得過在李紅梅日夜熏陶下過了幾年的楊雲妮?何況,你竟敢觸碰到她的底線,小伍同誌是你想踩就能踩的?
李紅梅的臉憋得通紅,走出好遠才笑了出來。
狗蛋瞥了她一眼:“紅梅姑,你的臉紅得像猴屁股。”
“說得好像你見過猴屁股似的。“李紅梅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看到他自以為瀟灑地捋頭發就想笑。”
“紅梅姑,要尊師重教,你應該笑他最後一邊說要回去帶娃,一邊差點一腳踩空。”狗蛋老練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