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梅下了車,聽到這話,氣樂了,“爺爺好,我向您自我介紹一下,我姓不,名字叫講理。”
“爺爺好。”狗蛋也下了車,他恭恭敬敬地給老人家鞠了一個躬:“我是您的鄰居,我姓沒,名字叫道理。”
老人家看著這兩個有禮貌的小孩,神色微緩,“不管你們叫什麼,都不許再停在這裡。”
伍再奇沒打算和這麼老的人糾纏,他下了車,對他說:“老人家,我們很可能明天就走了,最多還停一晚。”
老人家冷哼一聲,“哼,最好是這樣,以後也彆停在這裡。”
“這樣就有點讓人為難了。”伍再奇皺眉:“我們停在自己家門口,又沒有停到彆人家門口,你這要求太強人所難了。”
“你們小小年紀,根本就沒有見過,這世上,什麼叫做強人所難!”老人家說完這幾句,出人意料地走
了。
李紅梅正打算擼起袖子上去理論,沒想到,人家竟然走了,她心中頗有英雄無用武之地之感。
“我們來了這麼多次,也沒有碰到過這種事,倒不知道鄰居是這種樣子的。”雲妮關上車門,望著老人蹣跚的背影,感到有點奇怪。
“小妹子,你們是這二十八號的屋主?”一個中年婦女湊了上來。
“嗯呐,阿姨你好。”雲妮看了她一眼,四十歲左右,身材瘦小,皮膚臘黃,頭發花白,很普通的一個中年婦女。
“他是個犟老頭,你們不用理他。”中年婦女勸他,
“他是收夜香的,每天天不亮就要挑夜香擔子出去,他可能嫌棄你們擋路了。”
“收夜香?”這個連狗蛋都知道,“那他不就有尿票、糞票?”
“糞票他是沒有資格管的。”中年婦女輕蔑地說,“他就是個臭老九,能撈到一個收夜香的活乾,都算
是他祖上積德了。”
說到糞票,伍再奇不由得一哂。
顧名思義,“尿票”、“糞票”自然是可以拿著來領尿領糞的票。
這年月,化肥工業極不發達,“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沒有肥料,你是怎麼也種不好莊稼的。
種田種地,主要是靠各種人畜糞尿,在這物資奇缺的年代,人糞人尿也是緊缺物資,你們郊區的各個大隊,想進城挑糞,也得有票呀,不然,大家一窩蜂地湧進來,不就亂了套了?
經過雲妮手上的票千奇百怪,唯獨沒有這個糞票,她經常想,要是她空間裡的田也需要肥料,她到底是種呢?還是不種?
一想到自己堂堂雲霓仙子,拿著幾張“糞票”去排隊買糞,她就覺得一陣惡寒。
幸虧她親媽還是有點靠譜,不然,說不得,糞票她也是要找一點的。
那糞尿票,她在隨通縣見過,跟二十斤的糧票差彆不大,是藍色的。
正中間寫著糞票兩個字,上麵寫著隨通縣人民公社糞管站,左邊兩行小字:按月取票,過月作廢,右邊則寫:取糞帶票,撕掉作廢,最下麵還有一行:每票五擔。
尿票簡單明了,直接寫著:憑票付清尿五百市斤整。
李紅梅曾經跟雲妮嘀咕,也不知道這五百斤到底夠不夠稱,萬一不夠,領尿的也沒有個地方說理,少不得隻有自己多喝二勺水,拉兩泡尿來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