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向她道歉。”古正冠用手擦了一把臉,
“我早上不分青紅皂白,就因為小楊同誌的外表苗條,就武斷地認為她是說大話,既諷刺她是吹牛,又挖苦風會把她吹走。”
“難道不是?”早上說自己家客廳太大的是個副司機,他狐疑地對著雲妮上下看了兩眼,“我怎麼看,都覺得古組長你沒有說錯。”
“錯了、是錯了。”杜寬裕幫雲妮證明,“這一整天,都是她在給蒸汽機燒爐子。”
“不可能。”那個副司機搖頭,“我以前第一天乾司爐,隻鏟了半天煤,就覺得胳膊要廢掉似的。”
韋邦輝也證明,“就是這麼不可思議了,我們眼睜睜地看著,都有點不相信,這麼一個看著風能吹飛的小女孩,硬是揮了一天鐵鍬,剛剛古組長問她,她說隻有一點點酸麻。”
“確實有點不可思議。”古正冠問了一聲,“小季,今天我們組裡沒有什麼事吧?”
“有哦。”另外一個班的司爐小季說,“方庭化今天下一線支援,被掘進組一個學生的洋鎬傷到了腳後跟,估計一二個月都乾不了活了。”
“怎麼搞的?司爐就你們三個,他這一受傷,就剩你們倆,人手怎麼夠?”
“傷了人的是誰?”雲妮微微蹙眉,如果是他們班的學生,這一次的學工他的成績就算砸了。
“好像姓何,我沒認真聽,他也不是故意的。”小季撓撓頭,安慰雲妮。
“姓何?應該是何況偉,他是我們班的。”雲妮歎了一口氣,“那麼怎麼辦?這幾天又正是用人之際。”
“是啊,隻剩下兩個司爐,明顯不夠人。”古正冠也歎息,“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讓他們不打牌居然也躲不過。”
“這個關打牌什麼事?”雲妮隨口問。
杜寬裕細細地解釋給她聽,“他們下了班偷偷打牌,有時候會發生爭吵,最後導致大打出手,然後就會有人受傷,受傷了還能乾什麼?”
“不過,這種情況很少,大乾的時候還能剩力氣的都算鐵人了,我也隻不過循例說一聲。”古正冠看了雲妮一眼,想起她家哥哥管民兵,少不得要解釋一聲。
“現在怎麼辦?”杜寬裕有些著急,三個司爐變成二個,這麼高強度的勞動,連軸轉一個月下來,就算鐵人也難搪啊。
雲妮眨眨眼,“古師傅,要不我頂幾天吧?你們這幾天正好再訓練一個新司爐。”
“你…還能行?”古正冠猶豫了一下,“今晚回去之後,你的手會抬不起來的。”
“我肯定行。”雲妮保證,“我絕對不會拖後腿,我的手還能像今天這樣工作。”
——回去運轉一個大周天,什麼酸痛都會不翼而跑。
古正冠合上排班表,皺眉說道,“也隻有這樣了,小季,你這一趟馬上帶一個徒弟,杜寬裕,你頂方庭化的班,是明天早上十點到晚上十點,小楊,我們仨是明天晚上十一點到早上十點,有問題沒有?”
雲妮望著牆上的安全標語,她點了點頭,“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