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雲妮拍拍手上的灰塵,“我暫時頂幾天班,他們有一個司爐下一線支援,受了點傷。”
譚澎湃隨口問,“誰?誰受傷?今天我還看見小杜,那就是小方了。”
雲妮點點頭,“對,我頂幾天,好讓他們再帶一個徒弟出來。”
“幾天就行了?”譚澎湃訝然,“據我所知,沒有一個月,很難帶出一個合格的司爐。”
“我才學了一天就上崗了。”雲妮不以為然,“我
聽說,能力就像海綿裡的水,擠擠就有了。”
譚澎湃摸摸鼻子,深有感慨,“可能吧,一個人不逼自己一把,確實不知道自己其實還是能做到的。”
兩個人正說著閒話,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譚組長,你下班了還不趕緊回去,剛才你們家陸出納到處找你,說你家譚陸遇發高燒。”
“什麼?”譚澎湃大驚,“我出門前還好好的。”
“你趕緊回去吧。”雲妮一副行家的樣子對他說,“小孩發燒一定要多喝水,讓他多拉幾次小便,熱度才容易降下來。”
“好,謝謝,你們忙,我先走了。”譚澎湃說完就跑了起來。
中年男人看著譚澎湃踉蹌的腳步感慨道,“這些人,就愛亂嚼舌頭,如果不是親生的兒子,誰會這麼上心?”
“什麼?”雲妮隨口問,“很多人這麼說嗎?我也看過那個小娃娃一眼,確實不怎麼像,但是,我侄子也不像他媽呀,這有什麼奇怪的。”
“小楊,開車了。”韋邦輝在車頭上敲了敲車門。
“大叔,再見了。”雲妮向中年男人揮揮手,跳上了蒸汽機車。
中年男人望著那條鋼鐵巨龍呼嘯而去,喃喃自語了一句,“現在,連女火車司機都有了,兒子不像爹,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嘛。”
“今天不去發電廠了吧?”雲妮對那個廁所心有餘悸。
“不去,今天我們直接運煤到石寨縣,行程大約一百公裡。”古正冠甩了甩肩膀,回答她。
韋邦輝擔心地問她,“這段路很多個坡,爬坡的時候加煤的速度要快,你沒有問題吧?”
“我?我自然是沒有問題了。”雲妮又掄起了鏟子。
一聲又一聲的長鳴聲中,蒸汽機爬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坡,終於在晨光熹微中到達了目的地。
這時,地平線上剛剛泛起一絲絲亮光,這光線慢慢地暈染著淺藍色的天幕,雲妮下了車,在枕木上活動了一下手腳,新的一天又來了。
“我們到他們的飯堂休息休息,順便吃點東西。”古正冠背起自己的挎包,他身上儘是煤灰和乾完又濕的汗水。
“古師傅,我很欽佩你們。”雲妮由衷地說,她如果不用靈力罩,自忖是不可能像他們一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在這蒸汽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