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雙目紅腫的女子遲疑地問。
“小楊?你怎麼來了?”男人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女子,又看了一眼床上陷入昏迷狀態的兒子,神情緊張了起來。
雲妮走了進來,“譚同誌,我在路上看到你開著拖拉機,朝醫院方向飛奔過來,所以來看看。”
“楊雲妮,你竟然是楊雲妮?”女子雙手捂住嘴巴,失聲驚呼了起來。
雲妮歪著頭,明亮的雙眸打量了一眼女子,她遲疑了一下,“你是哪位?”
女子在雲妮那猶如盈盈秋水的眼眸中狼狽地擦了一把眼淚,這時,雲妮也看到了她的全貌,“呀,你是…是那個新峰大隊的陸梅梅姐姐。”
“是我。”陸梅梅接過譚澎湃遞過來的手帕,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你…你怎麼也來這個龍源煤礦?我不是聽說你在隨通縣上學。”
“是啊,我現在是跟隨學校的老師來學工,來一個
星期。”雲妮回答她,“陸姐姐,你是在龍源上班了?”
“不,我在流花礦上班,這是我丈夫。”陸梅梅介紹了一下,“我們家孩子生病了,昨晚上燒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實在沒轍了,就借了礦裡的拖拉機,把孩子拉了過來。”
雲妮這時才認真地看了一眼這個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孩子,這是個十分漂亮的小男孩,看著隻有二、三歲,很像小彪曾經有過的一個娃娃。
白白的皮膚,高高的鼻梁,長而微翹的眼睫毛,就像一把小刷子,蒼白的嘴唇緊緊地抿著。
雲妮心裡升起了一絲憐惜,“好可憐的寶寶,他是生了什麼病?”
“他就是經常喘大氣,咳嗽,呼吸困難,醫生說叫先天性哮喘,說是從胎裡帶來的。”陸梅梅麵色哀戚,“都怪我…”
譚澎湃拍了拍陸梅梅的肩膀,“彆難過了,我們會治好他的。”
陸梅梅頓時崩潰地嚎啕大哭,“好不了了的…昨晚
上,他的呼吸都停頓了…等他一去,我也不活了…”
“梅梅,彆這樣…”譚澎湃語帶哽咽,“你們都去了,我活著也沒有意思,索性一起去了拉到,彆難過,這裡治不好,我們就上寧城治,哪怕傾家蕩產,總要把他治好的。”
雲妮覺得自己的眼框也紅了,“陸姐姐,事情沒到那一步,彆這麼悲觀,醫生怎麼說的?”
“醫生說肺部也有毛病了,他說先打一天吊針看看。”陸梅梅抽噎著說。
“先天性?是剛出生就這樣?”雲妮沉吟了一下,“就是胸悶,咳嗽,喘大氣?還有些什麼症狀?”
“嗯。”陸梅梅又擦擦眼淚,“經常一咳就咳一整個月,從小吃不了雞蛋,一吃就吐,還拉肚子。”
“陸姐姐。”雲妮又看了看床上的小瓷娃娃,她心裡又掠過一絲憐惜,“你等等我,我回去問問我再奇哥,他應該知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