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妮正看著老鼠發呆,肩膀被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知道是伍再奇來了。
“我們從另外一個地方繞過去,可以避開他們的視線直接進去。”伍再奇低下頭,在她耳朵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雲妮伸手撓了撓耳朵,正想回頭跟他說話,遠處值班的那幾個人卻有人說話了。
“許家嬸子,你不能進去。”
“不是讓你在醫院待著,你又跑來做什麼?”
“你不能來這裡耽誤我們工作,你硬要下去,除了增加了我們的工作量,還能起到什麼作用?”
原來,是許才根的母親來了。
下午的時候,她從衛生所跑出來,硬要到井下看著水位,值班的怕她出什麼危險,把她勸回了病房,誰知道,她乘醫生不注意,又跑了出來。
看到他們亂成一團,雲妮拉起伍再奇的手,一溜煙地跑到了井口。
井口是用石頭砌起來的一個窯洞,從外麵看下去,黑幽幽的,似乎有一個大怪獸開著大嘴,正冷冷地望著他們。
順著斜坡往下,涼氣撲麵而來,伍再看了看來處,估計外麵的人不可能看得到燈光,他摁亮了手裡的電
筒。
雲妮看了一眼他背後的工具包,問道,“再奇哥,你上哪裡弄的?這麼大一包。”
“今天隨通縣汽車站給你們學校派車來了,明天早上,先把彆的同學送回去,我這是在車上拿到的工具包。”
雲妮說道,“那挺好的,不用坐大卡車了。”
“大班車司機說…”伍再奇略略躊躇了一下,“那個何況偉的媽媽聽到消息,直接暈了過去,明天也許會過來。”
光線越來越暗,雲妮轉過頭看了一眼進來的入口,在這漆黑的環境下,洞口宛若一輪冷月正高高掛在他們的上空。
“但願何況偉沒有出什麼事情。”雲妮幽幽的歎息在這空曠的巷道裡顯得異常清晰。
伍再奇打開了頭上的礦燈,眼前頓時又亮了不少。
這裡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高大的木架子一直向裡麵延伸,旁邊還有一條窄窄的小鐵軌。
灰白色的岩石裡滲出一滴滴的水,把地麵弄得泥濘不堪,伍再奇看了看雲妮腳下特意換上的解放鞋,他懊惱地說,“應該把你的水鞋帶來才對。”
雲妮漫不經心的說,“我們的行李已經夠多了,還多帶鞋子,車子哪裡放得下?”
腳下的路磕磕絆絆,倆人一腳高,一腳低,沿著抽水管,一直向前走,一邊走,還要儘量避免踩到碰到
各種掛鉤和電纜。
走了十幾分鐘,他們終於看到了水,一陣陣帶著奇怪味道的潮濕空氣撲麵而來。
伍再奇握著雲妮的手,不由得緊了一緊,“這麼多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