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再奇站直了身體,一米八的個子傲然挺立在這一條黃土小道上,全身上下散發出了優雅從容的貴氣,他說出的話一字一頓,帶著一種厚實的重量砸在這些人的心裡:
“你,跟誰登記,我都不會管,除了蒙方尋!”
“我是隨通縣人武部的乾事,前幾天我接到一封信,上麵很詳儘地寫著,一個月前的某個晚上發生在石園大隊曬穀坪的事情。”
“那是夜裡一點,他睡不著,信步走到曬穀坪,月光似水,星爍如波,他正陶醉在美景裡,誰知道聽到草垛裡傳來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話。”
“那是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女的說:怎麼辦?我這個月的小日子沒有來,莫不是有了?”
“男的說:不能要,我要是跟你結了婚,就彆想回城了…”
“住嘴…”闊嘴巴女人急急打斷了伍再奇的話,她眼神一陣閃爍:“你…你…不要多管閒事!”
伍再奇雙手一攤,“我是專管民兵訓練的,民兵的工作內容,就有一項:協助社會治安,你說,這種事關不關我的事?”
聽到這裡,蒙方尋已經明白了,他轉過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對女人說:
“姬春月,那天我喝醉了,你說我占了你的便宜,還說喜歡我好久,願意和我結婚。”
“我還想著彆掙紮了了,就在這裡和你好好過日子算了,你…你竟然…”
“是不是再過幾天,我就可以聽到你宣布我可以當爹了?”
姬春月的闊嘴一張一翕,最後她頓了頓腳,“方尋,我是想著好好跟你過日子的…”
伍再奇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現在好好過日子,好讓你的情郎順利回城?到時候,你再跟方尋離婚,一家三口就可以在城裡彙合?”
“你的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如果沒有人半夜出來賞夜景,明天你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這幾句話,正是那天晚上姬春月和情郎商量的辦法。
姬春月一聽之下,知道大勢已去,她叉上腰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伍再奇,聲音裡充滿了不甘和怨懟:“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詛你一輩子打光棍,娶不到老婆!”
這一句話算是捅了馬蜂窩,正在悠閒看戲的雲妮麵色一沉,她打開車門,跨步走了出來,
“你這個女人好生無禮,你自己做了錯事,不好好反省,竟然還敢詛我再奇哥!”
小少女麵容沉靜,清麗脫俗的容色攝人心魄,石園大隊尾隨而來看熱鬨的村民不覺安靜了下來。
姬春月心裡無端升起一陣自慚形穢,她放下叉著腰的手,特意挺了一挺高聳的胸脯,“小丫頭片子,他壞了我的事情,我自然也不讓他好過!”
“我們這怎麼叫壞了你的好事?我們這是幫了你啊。”雲妮忽然笑了,
“真是又傻又天真,你難道真的相信你的情郎,日後你離婚了,他還會娶你?你還不趁這個機會回頭找他負責?”
“就是。”梁日紅也走出了車子,他懶洋洋地說,“反正如果是我回了城,我是一定要找一個城裡領工資的黃花大閨女,誰還傻乎乎地吃回頭草?”
梁日紅的話終於擊垮了姬春月,她尖叫了一聲,“我宇哥哥不是你們說的這種人,你們胡說八道…”
說完她就飛快地轉身向後跑了回去。
村民們一時間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