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搖搖頭,“都是些沒有什麼有實際意義的話,什麼你曬衣服的時候用了我家的晾衣杆,你又什麼時候借過我的一兩醬油沒有還,儘是這些一點油鹽都沒有的話。”
“生活不就是這些東西?”征戰八卦界多年的李紅梅一副很內行的樣子,
“柴米油鹽醬醋茶,哪裡就有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事情?就算有,也不會這麼巧就發生在你狗蛋的附近呐。”
“洗洗睡吧。”雲妮笑嘻嘻地說,“運氣好的話,能做一個好夢,夢裡你可以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就夠轟轟烈烈了。”
看著李紅梅和狗蛋回房的背影,伍再奇繼續不緊不慢地梳著雲妮長長的頭發。
濃密順滑的頭發,宛若清幽山潭中傾瀉下來的一壁瀑布,在月光下似乎發著幽幽流光。
雲妮坐在矮凳上,腰有點難受了,她乾脆就側頭靠在了伍再奇的膝蓋上,伍再奇全身感覺一僵,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月朗星稀,月光從葡萄架的空隙像銀紗一樣灑到雲妮腳上,雲妮抱住伍再奇的小腿,饜足地用臉頰蹭了一蹭伍再奇的膝蓋。
伍再奇的動作越發輕柔了起來。
雲妮想起了一件事,“這個倒春寒應該算是過去了吧?李紅梅她爹那天晚上拉著你們喝酒的時候,一個勁的感謝你,說如果不是你通知他,他可能都要播種了,這種子撒下去,說不得要凍傷呢。”
伍再奇嘴邊露出了笑容,“這些時候,好多生產隊都給我打了電話,感謝的話一說完,就問你們人武部也兼管天氣預報?”
“是啊,大家都會覺得奇怪的。”雲妮低聲呢喃了一句,“聽說閃電總是打在最高處的物體上,你彆讓自己站得太高了,以後如果不是會涉及人命,有些事情就彆告訴人家。”
伍再奇沉默了半響,他抬頭透過稀疏的葡萄藤看了
看天邊的那弦冷月,輕聲地答應雲妮,“嗯,知道了,我隻告訴你,這兩天會有雷陣雨,過了這兩天,真正的春天才會來到。”
睡意不翼而飛的雲妮站了起來,“下雨就算了,還打什麼雷!”
第二天早上,天氣果然有點陰暗,天邊儘是一層層的烏雲,天空中呈現出淡淡如煙的鐵灰色。
鍛煉之後的狗蛋在院子裡那一口水井邊上梳洗,他從井台上望了下去,直直的有十多米深,井水黑咕隆咚地好像很臟,井壁都是綠綠的苔蘚。
雲妮在廚房裡正好看見他湊到井邊,她喊了一聲,“狗蛋,彆靠近那裡,很危險的。”
“就是。”李紅梅吐出了嘴裡刷牙的泡沫,“你這麼大的一塊頭,掉到井裡,就卡在半空中,那口井就很危險了。”
狗蛋回頭瞪了她一眼,“你還能不能當一個好姑姑了?是我會有危險,不是水井有危險。”
李紅梅拿下脖子上的毛巾,放進她嶄新的紅雙喜臉盆,漫不經心地說,“你不到水井邊上,不就誰都沒
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