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最後一抹殘陽退卻。
這個幾十年後舉世矚目的大都市,現在卻還是一個普通的古老小縣城,天剛剛入黑,整條大街除了偶爾一二聲狗吠,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
這時候,在房間和梁日紅談論今天羊城見聞的伍再奇耳朵一豎,他聽到一輛車子風馳電掣開進招待所的聲音。
隨著“吱…”的一個刹車聲響起,伍再奇從房間走了出來,向樓下看去。
這個招待所偏僻冷清,十天半月未必會有人入住,此刻來了一輛車子,他們自然要出來看一看。
車子是一輛吉普車。
從吉普車上跳了下來的,是幾個二十左右的男子,有穿綠軍裝的,有穿白襯衣和喇叭褲的,看著就不像本地人。
“這匹馬就在這裡,你們看是不是很漂亮?”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對其中一個穿白襯衣的男子說話。
“果然是一匹好馬。”白襯衣雙手叉腰十分欣賞地看著在院子裡乘涼的駒駒。
滿臉怒火的駒駒瞪了他們一眼,雙腿一蹬,“唏律律”地大聲叫了起來。
它現在飛不能飛,冰刃也不允許用,心裡惱火的時候,隻能靠大聲長嘶發泄一下心裡的鬱氣。
靈獸的威壓一瞬間劈天蓋地向那幾個人洶湧撲去,猶如小錘子在他們的心臟上錘了一下。
“好家夥…”白襯衣不怒反笑,他眼睛裡露出了欣喜,“光是嘯聲就能把人震撼到了,更何況這一身漂亮的毛色,小猴,你立了大功了!”
大家聽出了駒駒鳴嘶聲裡的不悅,急忙從房間裡出來向下看去。
幾個男子站在院子裡,看到樓上幾扇門齊刷刷打開,眼睛都朝樓上看過來。
“這匹馬是誰的?主人出來,我們要買這一匹馬。”尖嘴猴腮的人財大氣粗地說道。
雲妮扶著欄杆向下看了下去,淡然地回答,“馬兒是我的,我有說過要賣馬嗎?”
她身後房門大開,鎢絲燈泡發出暈黃的燈光照在她身上,讓人感覺似有煙霞在她身後輕攏。
——馬主竟然是一個身材這麼苗條的女孩?燈光太昏暗,隻看到雲妮身形的幾個男子呼吸一窒,遲疑了一下。
而那個叫小猴的卻大咧咧地走了出來,他一臉傲氣說道,
“這匹馬我們小巫同誌看上了,你把馬賣給我們也算是你的造化,識相點開個價出來,二百塊夠了沒有?拿著這筆錢,你可以買一輛自行車了。”
“哈哈哈…”狗蛋在樓上聽得有趣,他趴在欄杆大笑,“二百?還不夠我們馬兒吃一個月的零食的呢。”
——這小子去了一趟香江,見識廣了,連兩百也不看在眼裡了。
尖嘴猴腮大吃一驚,“什麼?一匹馬還吃什麼零食,它不是吃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