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安將手中長弓拉出一個接近滿月的形狀,他對準地下的築哥,厲聲問道,
“我回來還沒有一個月,你就上門找了我三次麻煩,說!是誰支使你的?”
築哥怒不可遏地說道,“令狐召!是令狐召這個狗雜種!”
“他說如果不是你回來,他就可以繼承整個令狐家的產業,他許了我一間鋪子作為報酬。”
“這個雜種,他說你流落在外是一個窮光蛋,沒有任何背景和依仗。”
“他這個狗東西,隻會胡說,這幾個帶白馬的不是你喊來的?我小弟說你們進了亞伯酒吧講了許久的話,他真的是害死我們了!”
築哥的聲音極大,他惱怒令狐召害他們落到如此下場,隻恨不得讓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是他支使的。
令狐安慢騰騰地把手裡的長弓放下,有了築哥這一番話,不用他出手,令狐召就不會再有立足之地,他嗤笑一聲說道,
“如果你們沒有槍,我一個人就可以讓你們鬼哭神嚎,哪裡需要找外援?”
“你還敢不敢欺負小孩子?”狗蛋躲得遠遠地,大聲喝問築哥。
這個人一身的鮮血,三分像人,卻有七分像鬼,狗蛋膽子再大,畢竟也才七歲多一點,會怕也是在情理當中。
“我瞎了眼才去欺負你這種鬼小孩。”築哥大吼了一聲,他的眼睛疼得他又想打滾。
這時候,柳尚鴻揮揮手,來了二個人把築哥抬了下去。
“不像話!我怎麼就變成鬼小孩了咧?”狗蛋咂咂嘴,“我在光影中明明有影子,雖說我沒有背景,可是不能讓我連背影也沒有了嘛。”
此刻,烏雲把剛才若隱若現的月亮遮得嚴嚴實實,一陣風吹過,狗蛋抱胳膊打了一個寒噤,他仰頭歎了一聲,“起風了…”
雲妮這時候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問柳尚鴻,“你跟我說說,你好好地從隨通縣出來,怎麼就變成了暗金派的人?”
“一切都是命啊…”柳尚鴻長歎,“當年,我從大鵬灣起錨的時候,下水的一共有三人…”
——起錨也是指偷渡逃港,它的意思是“船舶開航駛向香江”。
他們三人是在海邊遇到的臨時搭檔,其中有一個同伴一開始就被海裡的蠔殼割到腳。
當他們好不容易遊到對岸,即將在尖鼻嘴上岸的時候,那個傷到腳的同伴抽筋了…
眼看著即將到達勝利的彼岸,卻因為抽筋而功虧一簣,那個人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已經精疲力儘的柳尚鴻心一軟,冒死回頭救了他。
這個人就是小麥的父親,他把柳尚鴻帶到了英國,找到了早已經來到這裡的小麥和暗金派的幫眾,又以一身不凡的武藝,在這個唐人街打下了一番基業。
但去年,小麥的父親因為舊疾複發去世,這之後,他們暗金派每況愈下,被萬華居生生地壓製在一條小橫街。
雲妮皺眉問小麥,“你父親有沒有留下一些武功秘笈什麼的?我想看看。”
如果是在她們玄明大陸,她是不會這麼大咧咧地問人家這種極度機密的事情,可是嘛,現在這些人,已經不看重這種東西了,問問倒也無所謂。
“秘笈?”小麥想了一下,“有,我爸爸把它們包起來埋在老家,如果我有機會回去的話,就拿給你看看,本來,告訴你地方,讓你自己去拿,也無所謂,可是那個地方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