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黑了,咱們走。”傅天川當機立斷,“你們家老爺子喝什麼酒?上你飯店弄兩瓶去。”
“噯噯…”梁日紅不樂意了,“我幫你出謀劃策、鞍前馬後就算了,還要幫你備禮物?”
傅天川哈哈笑耍起了無賴,“錢我帶了不少,就忘記了這裡還要票,我上那裡弄酒票?我不管,你要幫我。”
——伍再奇他爹一個大叔無賴耍得爐火純青,我怎麼就不能無賴?臉皮要緊,還是老婆要緊?
梁日紅兄妹帶上龍俊榮走了,傅天川也帶著保鏢去梁府家訪,院子裡又清靜了不少。
“事情解決了,我們去看電影白毛女吧?”楊雲霄又想起了這一茬。
伍再奇卻驀地想起了覃玉霞,他轉頭問狗蛋,“剛剛還在這裡哭的那個人呢?”
狗蛋眨眨眼,“你是說偉叔叔他媽?她想跑,我把
她關在廚房裡了。”
“果然是聰明機靈小狗蛋。”伍再奇滿意地拍拍他。
房間裡麵那兩個人出來了,黛西一雙眼睛哭得像一對桃子似的,癡癡看向葡萄架下正在給雲妮倒茶的伍再奇。
此刻,院子裡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葡萄架下,那個男孩子劍眉下那一雙星目幽深如寒潭,一身糾結的肌肉充滿了爆炸的力量感。
——這就是當年自己隻匆匆瞥了一眼,就被覃玉霞抱走的那個小毛頭?
她現在全部都想起來了。
那一天,她那個可人憐惜的孩子,緊緊閉著眼睛,用洪亮的哭聲宣布他的到來,她在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中,隻記住了她盼望了已久的孩兒有一對白裡透紅、精美得猶如藝術品的耳朵,左邊耳朵上麵還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毛毛…何毛毛…”她顫抖著雙手朝伍再奇伸了過
去,
“你還在肚子裡,我就給你起好了名字,可惜,半生失憶,現在才想起自己的兒子,你,不會怪媽媽吧?”
伍再奇的眼圈在一瞬間也紅了。
前世,他臨死之前才知道自己認賊作母、任人擺布了一輩子,這一世,兜兜轉轉之後,他終於找到了她,兩世的執念似乎在這一刻圓滿了。
“覃玉霞那個賤婢在哪裡?”傷心過後,何美靈咬牙切齒,“她怎麼就能這麼壞?我…我…”
櫻桃這時候也已經明白了,“小姐,當年我都告訴你,覃玉霞有時候,會在你身後用一種滲人的眼光看著你,你偏偏說我太多疑。”
狗蛋和小彪把捆成了一個粽子似的覃玉霞抬了過來,“黛西阿姨,她在這裡。”
“什麼這麼臭?”雲妮皺眉。
狗蛋和小彪急急把她扔了下來,隨手把她手腳上的繩子解開,“她被嚇尿了。”
“這種膽子,也敢學彆人做壞事!”櫻桃上去把她嘴裡的破布拉了下來,順便還踢了她一腳,
“當年,小姐就是覺得你膽子小,不會是壞人,對你這個賤人百般信賴,可是你是怎麼對她的?”
破布一拿開,覃玉霞就乾嘔了兩下,狗蛋是拿廚房的抹布堵住她的嘴,一股異味衝得她反胃了很久,那一刻,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