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的神情有些憐憫,“他的頭發像雞窩,身上的
衣服好像很久沒換了,上麵破了好多個洞,他也不說補一補。”
“楊雙河補衣服?這怎麼可能?他也得會呀。”雲妮哈哈一笑,“他在這裡待了半年就混到一身破衣服?說好的飛黃騰達呢?”
狗蛋的臉色很奇怪,“他挑著一對黑糊糊的籮筐,好像是在幫人家送煤球。”
“他沒有看到你吧?彆理他,讓他在這裡乾活改造改造。”雲妮摸了摸他的腦袋,“回去了你可不能跟老太太說起這事,不然,她要把我們家的牆哭塌。”
狗蛋撓了撓頭,“他好像看到駒駒了。”
狗蛋話音剛落,招待所門口就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一張臉黑乎乎,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大棉衣,棉衣上破了不少的洞,洞口露出了已經變成黑色的棉花。
這個人一見到雲妮,就把肩膀上的扁擔扔到了地上,
“楊雲妮,難道你是來找我的?我告訴你,你找我也沒有用,我是不會回去的!”
“你哪位?”雲妮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這個人幾
眼。
這個人惱怒地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也往地下擲,“你這個臭丫頭,連你哥哥都不認了。”
“是楊雙河同誌呀?”雲妮笑眯眯地說,“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你沒有健忘症吧?我們已經斷絕了關係,你哪裡還是我的哥哥?”
“你、你、你......”楊雙河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臉脹成了紫紅色。
剛剛在街頭看到狗蛋牽著楊雲妮的這匹白馬,楊雙河心中一喜,這已經臨近年關了,搞不好這個臭丫頭是來找他回去過年的。
他心裡糾結了幾下,生怕楊雲妮找不到自己,索性跟著狗蛋的尾巴衝進了招待所,誰料到,這個臭丫頭竟然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你放心。”雲妮笑盈盈地對他說,“我是不會來找你回去的,再奇哥的爸爸調到這裡,我們來看望他,過幾天我四海哥結婚,我哪裡有空來找你?”
楊雙河一張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他喃喃自語了一句,“連楊四海都要結婚了?”
“是啊,要結婚了,不過你可彆藉著由頭回來,你要記住你簽的那張紙條,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你跟我們已經斷絕了任何關係。”雲妮的笑容,在招待所昏暗燈光下燦如春花。
楊雙河慢慢把地上的帽子和扁擔撿了起來。
他佝僂著背轉身朝門外走去,用一種狠戾的聲音說道,“我不會回去!不混出個人樣,我是不會回去的!”
雲妮在他背後誇道,“好樣的,希望你能繼續堅持下去,讓我們對你刮目相看一次。”
期待她挽留自己的楊雙河終於死心了,他拿扁擔在地上狠狠地頓了一下,抬腳打算離去。
這時候,迎著他的麵進來了一個身穿軍大衣的年輕人。
年輕人中等身材,卻十分粗壯,他頭上的頭發很短,一根一根的像鋼刺。
楊雙河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