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個媽的為人怎麼樣,她對自己向來是極好的,自己經常對她冷嘲熱諷確實有點不應該。
田桂花狐疑地看了一眼兒子,“你才十歲,能會些什麼?”
狗蛋拍著胸膛說,“媽,你彆看我年紀小,可是我聰明啊,在幫你們燒火的時候,我就學會了炒菜,這叫舉一反三。”
田桂花將信將疑,那邊楊雙河卻已經挽起了袖子,“你們今天讓開,我給你們露一手。”
“楊雙河,你會做菜?莫不是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了吧?”田桂花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楊雙河澀然一笑,沒有回答田桂花。
這兩年,他在外麵不做飯吃什麼?他一個人守著一個裝煤的倉庫,白天出去送煤,晚上回來做好飯吃飽
就開始學習。
——這種枯燥辛苦的日子,他整整過了兩年。
伍再奇抱著自己的閨女,看著楊家兩個最懶的人在廚房裡乾活,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玄幻。
哪怕在一年前,他還不會相信田桂花和楊雙河能做出飯菜給他們吃。
雖然說飯菜的味道隻能說是一般般,但是也足以讓老楊一家人吃得幾乎要熱淚盈眶。
曾幾何時,那個穿著雪白襯衣,站在房門口不耐煩地喊:奶奶飯熟了沒有?我肚子餓了的懶惰少年,現在已經脫下了白襯衫,穿上了耐磨耐臟的工裝,一雙手不但皮膚粗糙,指甲裡甚至還藏著仿佛總是洗不乾淨的灰垢。
——可是,為什麼這樣的一個有點臟、有點沉默的青年卻讓他們都感到欣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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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正其樂融融地吃著晚飯,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女孩子敲開了他們院子門,她一看到雲妮便放聲大
哭,“雲妮姨,救救我媽媽,有壞人來我們家,把我媽媽氣哭了…”
“是甜美?”雲妮急忙問,“壞人?什麼壞人?”
他們老錢家對這個錢大妞向來不加理會,出了事,錢甜美寧可來找楊家出麵,也不去找錢家,由此可見他們的關係有多糟糕。
雲妮拉起了伍再奇的手,“咱們去看一下吧?”
人家既然求到了她頭上,怎麼樣也要去看看才行呀。
還沒走到錢家木屋門口,雲妮就聽到了一陣歇斯底裡的大喊,“你不要做夢,女兒現在是我一個人的,你想把她帶走,除非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一陣喊叫之後,隨即而來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覃向黨,我瞎了眼才嫁給你這種狼心狗肺的陳世美,現在你帶著你的城裡老婆趕緊給我滾!”
“你們不滾,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大不了咱們同歸於儘…我一個土裡刨食的農婦拚你們兩個城裡人,我夠本了…”
“胡說八道!”雲妮牽著錢甜美的手款款走進了這間狹小的木屋。
她四下巡視了一遍,才淡然說話,“大妞姐,你的命是天下獨一無二再無第二個,憑什麼為這種人拚掉?他們半點也不值得!”
雲妮的神情鎮定自若,語氣淡然平靜,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自信,讓人不由得全心全意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