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一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對點將台下說道,“這位是城主府的房校尉,大家先聽一下他的發言。”
房校尉運足靈力在聲音裡,一時間,點將台下全是他如同洪鐘一般的聲音,
“山屹城的百姓們,我隻有一句話,打仗是會流血的!各位想必都有家人在軍部當差任職,如果發兵救援朝天城,首當其衝的,必然是你們的兄弟子侄!”
房校尉沉痛的聲音繼續在點將台回蕩,“大家好好想想,就知道自己手裡這張寶貴的票應該投在什麼地方了!”
隗一冷哼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他比起幾年前顯得成熟了不少,這時候,他略略帶了一點磁性的聲音在眾人耳朵裡響起:
“鄉親們,父老們,我知道很多人不讚成出兵,我們大家不能隻看眼前,你們知不知道海妖的生育能力強得令人發指,他們一胎少說也要生二三個!”
隗一停頓了片刻,又心情沉重地說,“他們攻下朝天城之後,哪怕就此打住不來我們這兒,可是隻要一、二十年,他們也是要來攻打我們,為什麼呢?因為朝天城他們住不下了,土地上種的糧食也不夠他們吃了!”
這麼淺顯的話,大家一聽就明白了,如果不幫朝天城,他們最多也隻有一,二十年的安穩日子過。
這時候,台下有一個壯漢大聲地說話了,“哪裡還管得到那麼天長地久?先顧好眼前就不錯了。”
大家轟然笑了起來,“不錯不錯,一、二十年,說不定我早就死了,我還管那麼久的事乾什麼?”
隗一無言了,誠然,這世上的人大部分能看到當下就不錯了,還要考慮那麼長遠,確實是有點為難他們了。
正在這個時候,伍再奇的手朝空中拋出一個東西。
這個東西,驀然之間開出了一朵蓮花,靜靜地在空中開放。
伍再奇牽著雲妮的手跳上蓮花,一男一女相攜站在蓮花之上。
男子如同遺世絕俗的芝蘭玉樹,女子仿佛纖塵不染一般空靈清逸。
七彩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大家似乎看到了他們身後憑空生出了一輪光圈。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呆呆地仰望空中,
一種奇異的平靜安寧湧上心頭,他們的心底在這一刻柔軟了許多。
世上那些不好的事情竟似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腦海裡隻剩下曾經令到他們開心愉悅的往事。
——情竇初開時意中人對自己那回眸一笑,家中小兒牙牙學語時開口喚自己那第一聲,甚至久旱無雨的夏季下的那第一滴雨…
所有美好的往事隨著一種祥和之氣浮現,讓他們心裡無限滿足,一張張黝黑的臉線條立即柔和了下來。
蓮花如同階梯一般呈弧線節節開向前,徑直將這一對如同神仙一般的男女送到點將台,他們倏然間抬起頭對著主台上粲然一笑。
點將台上,一對衣著華貴的青年男女驀地站了起來,男子一張如同刀刻一般俊美的臉神情十分激動,女子卻已經抽出手帕在輕輕揩拭臉上的淚珠。
“來者何人?”一排守衛手持長矛指向蓮花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