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或許一開始也沒有要將雲妮置於死地的想法,但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他們的控製範圍。
楊雲霓曆劫身隕道消,禦獸峰大亂,發現雲霓魂燈未滅之後,一乾弟子紛紛出外找尋…
這一找,就是十幾年啊!
十幾年的傷心欲絕、心碎神傷,十幾年的朝朝夕夕望斷天涯…
那些顛沛流離、詛喪悲傷,那些撕心裂肺、寂寞孤獨,全都埋沒在楊海寬一句輕描淡寫的“有什麼打緊”裡。
小金一雙眼睛迸射出冷冷寒光,“他既然覺得家破人亡骨肉分離沒有什麼關係,就把他關到鷹飛崖去,讓他永遠不能下來!”
“他們倆,一個剛剛衝上金丹期,另外一個是金丹期二層。”伍再奇迅速衡量了一下自己和他們之間的
差距,傲然說道,
“大寶,今天爸爸讓你看看,什麼叫做以少勝多!”
右手輕輕一拍,一把已經被他的手磨得油光瓦亮的紅色長弓出現在他的手裡,左手又一招,“穿雲箭”赫然在手。
一絲靈力的波動隨之微微逸散,一個巨大的嗡鳴聲響過之後,穿雲箭劃破了虛空之中的黑暗直直刺向楊海寬…
“啊…”
一聲大叫,猝不及防的楊海寬捂住了胸口倒飛而出,他掙紮著坐了起來,胸口泉湧而出的血液一瞬間染紅了他的手掌。
“誰?是誰?”楊海寬抬起頭驚懼地四顧,“誰膽子這麼大敢偷襲我?難道不知道我是禦獸宗宗主的叔叔?難道你就不怕我侄兒找你算賬?”
“嗬嗬…真是好笑!”一個魁偉高大的男子從二樓輕輕一躍,就停到了他的麵前,
“我如果沒有耳背,你剛剛…不是在跟這位胡子大叔在回憶怎麼陷害了你侄兒?”
他的話一落,二樓又跳下來一個穿著金色衣服的小男娃,他蹲在楊海寬麵前,用一隻蔥嫩的食指輕輕將穿雲箭拔了出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倆當大家都是死人?就這麼大剌剌地在這裡沉湎往事?”
穿雲箭一經拔出,楊海寬失去了遮擋物的胸口血液噴薄而出。
但更加要命的是,此刻的他不知為何,竟然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更遑論封住自己胸口的穴位不讓血液噴出來了。
楊海寬心中大駭。
彆說他在十年之前就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就算是在以前還在築基期的時候,他也不可能這麼簡單地受製於人。
這個高大男子到底是誰?明明隻有金丹期六層的修為,為什麼一箭就能將自己壓製得沒有一點動彈之力
?
“噯噯…看錯方向了。”小金不滿地伸出手,粗暴地將他的頭硬生生轉了過來,“看著我,是我把你定住的。”
歸霓樓翹角上垂掛著的燈籠幽幽散發紅光,照在這個金燦燦卻像粉藕一般的小童身上,他身周似乎有一種溫暖而柔和的熒光在向外散發。
楊海寬卻分明感覺到一股冷意從腳底向上竄了起來,他顫抖著嘴唇問,“你是誰?”
——這個如同雪團一般的小小人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竟然與一頭洪荒而來的巨獸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