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隻工藤(2 / 2)

由於秋元貞治的情緒有些激動,周圍的警察都下意識動了起來,防止對方突然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而好脾氣的高木警官已經在試圖安撫他了。

站在不遠處的青年警官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將筆插到默不作聲的好友胸前,隨後用空出來的手捏住下巴,‘好心’地開始解釋:“秋元社長曾經酗酒了很長一段時間這件事,我差不多能猜到。”

“他的手機USB接口附近摸起來有很明顯的磨損,一般來說普通人的手機上也會有一些小劃痕,但隻有酗酒的人會因為手抖而磨損的這麼厲害——我記得這部手機是兩個月前的新款,才兩個月卻變成這樣,所以我就猜了一下,你的反應正好告訴我,我的猜測是對的。”

警官話音一轉:“不過,看來秋元社長近期已經開始戒酒了。”

椅子在地上劃動的滋啦聲有些刺耳,秋元休昭的前妻站起來不可置信地重複道:“他在戒酒……?”

工藤新一歎了一口氣,旋即展示出友人遞來的真空袋,肯定地開口:“有些人會使用藥物來輔助戒酒,雙硫侖、也就是俗稱的戒酒硫,而這是我的同伴從秋元先生的上衣口袋裡找到的,我最近恰好接觸過這東西,確實是戒酒硫沒錯。”

“服用戒酒硫後,口腔中會出現明顯的金屬味或大蒜味。”他將手裡裝著藥瓶的透明袋子遞還給身邊的赤井,“而在用藥期間,但凡攝入少量的酒精,都會引起雙硫侖樣反應,包括但不限於頭痛、呼吸困難與瀕死感,由此讓服用者對酒精逐漸產生抗拒心理,達成戒酒的目的。”

“一旦攝入過量酒精,雙硫侖樣反應嚴重的情況下,服用者有可能會休克,甚至導致心血管係統衰竭,心肌梗塞,隨後死亡。”

工藤新一瞥到了高木涉有些茫然的神情,善解人意地舉了個例子:“這個反應算是比較常見的,其實就是頭孢類藥物配上酒精而導致的中毒死亡。”

那邊的秋元貞治像是終於抓到了一個矛盾點,立馬反駁道:“按你說的,需要喝很多酒才會這樣,老爸他可是才喝了一口就倒下了!”

這回連目暮警官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戒酒硫有一定的毒性,是處方藥,醫生或藥劑師肯定會提前和秋元社長提醒這些事情的。”工藤新一眼神銳利地看向青年,反問道,“你會在明知道喝酒會有可能死亡的情況下,執意在自己想要複合的前妻麵前喝酒?”

秋元貞治僵住,咬緊牙關,竟是一句話也無法反駁,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褲子口袋。

“我問過侍者了,他們說秋元先生特意私下囑咐過他們把他的那杯酒換成顏色相近的普通飲料。”

黑發警官屈指輕敲兩下桌麵轉換了對話目標:“那麼,是誰把他的飲料給換成酒的,又有什麼目的——夫人,可以告訴我們嗎?”

被詢問的對象臉色是顯而易見的蒼白,她問了一個聽起來不相乾的問題:“你為什麼說他想要和我複合?”

工藤新一將一直緊握的另一隻手攤平在夫人麵前,一枚看起來有些年代、卻被保養得很好的鑽戒隔著雪白的手套,躺在他的手心。

“我想,戒酒是為了向夫人你提出複合的請求吧,這個刻著你們名字縮寫的婚戒是在他身上找到的。”開口的是赤井秀一,除了最開始就沒說過話的青年公安接下好友的未儘之言,“秋元社長沒有告訴你們自己在戒酒,大概也是想著給你們一個驚喜。”

可誰知道驚喜居然就變成了驚嚇呢?

“是我換的,但我沒想到他在服用那個藥。”片刻後,夫人還是垂下頭選擇了坦白,“是我害死了休昭……”

工藤新一清楚地看到秋元貞治在夫人認罪的一瞬間神色猛地一變,努力壓製住什麼衝動,而高木涉適時疑惑地小聲向他詢問道:“所以秋元貞治之前那麼激動地辯護,是不想讓秋元夫人被抓?”

夫人也在這時伸出手,眼睛直直地看向工藤新一:“無論怎麼說,是我殺的休昭,把我抓起來吧,警官。”

001沉默了好一會兒,幽幽感歎道:【我懂了,原來是這樣,真是哄堂大孝啊。】

工藤新一沒問它最後那個用中文說的是什麼詞,眼神沒有分給夫人,反而落在了秋元貞治身上。

001能比高木等人快一步發現真相是因為它始終在工藤新一的視角,和他一起找出了那些證據,無論結果多麼讓人難接受,可那就是現實。

“不。”前麵是對高木問題的回答,後半句又轉向了夫人,“你在說謊。”

工藤新一否定了夫人認罪的言論,也看見秋元貞治抬起頭來和自己對視了一眼。

他伸出右手,指向神色不夠自然的青年,沉穩地開口。

“真正的凶手,不是你而是秋元貞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