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來也沒有關係。”
工藤新一冷靜地握了握拳,語氣信任:“陣哥的話,會明白我想提醒什麼的。”
“彆這麼說了,你明明是打算自己跟上去隨時保護他才對吧。”黑羽快鬥嗬嗬一聲,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家幼馴染,“拜托,我還不知道你嗎?”
“所以說沒有關係啊。”工藤新一據理力爭,“世界意識最多隻能影響我,不能直接篡改我的記憶,而且這麼二十多年了祂都沒下手殺我,隻有我跟在陣哥身邊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他的生命危險可能性!”
他喘了口氣,看著黑羽快鬥聳了聳肩:“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在幫我嗎?”
黑羽快鬥捂臉:“說不過就打直球這招到底是誰教給你的啊!”
小孩回以一個無辜的笑臉,插在口袋裡的手卻緊緊地捏成拳頭。
【新一先生……】001擔憂的聲音響了起來。
【沒有關係。】工藤新一又說了一遍這個詞,像是在強調,【我可以做到的,我必須做到。】
不能說莎朗那裡得到的信息帶給他的衝擊力全無,反而,這對工藤新一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把不安表現出來,那樣對現在的問題解決可沒有一點幫助。
他們從莎朗那裡脫身已經是十分鐘前的事情了,而在差不多二十分鐘前,工藤新一就發出了任務結束和帝丹的消息,算算從港區趕到這裡所需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果然,兩人話音剛落,一輛黑色保時捷就從遠處駛來。
黑澤陣的到來令二人都鬆了口氣,這代表世界意識可能還沒有來得及對對方出手,直到他們聽見了黑澤陣轉述自己收到的那條來自朗姆的消息。
工藤新一的冷汗從額邊滑落,他的身體比大腦快了一步,直接撲到了站在車邊的黑澤陣身前,伸手緊抓住友人胸口的衣服,指節泛白,表情急切地開口:“有問題的不是朗姆,是BOSS!世界意識假裝成BOSS了,很有可能就是在利用朗姆引誘你過去,然後再殺了你的!”
他語速飛快地說完,空氣陷入短暫的寂靜。
黑澤陣皺著眉低頭看他,神情隱隱有些遲疑:“新一,你剛才……在說什麼?”
就連黑羽快鬥也露出了茫然疑惑的表情看著他。
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工藤新一忽然打了個寒顫。
比博士偽造的那次更真實的隔離感,真正的‘無人聆聽’。
像是被注視著一樣,而從臉頰拂過的微風、頭頂穿過樹葉縫隙投在身上的陽光、手上抓著的衣料還有友人與幼馴染真實不作偽的神情,無不在提醒他,他現在也無比清醒地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世界意識正在看著他。
工藤新一徒勞地張了張嘴,臉色煞白,最終輕輕搖頭:“不……。”
連在黑澤陣來前還和他就著這個話題聊天的黑羽快鬥,如今都像是之前什麼都沒有從莎朗那裡聽到一樣啊。
真狠。
他想著,忽然就理解了工藤博士曾經提到他們那個世界意識時隱約帶著的仇恨語氣。
那些通過同化和主世界靠攏而活下來的世界裡,要是也有他這樣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做不了的人存在,他們該有多痛苦呢?這不是要他們眼睜睜看著所有人被塗改,失去自己的色彩嗎?
【我必須做到。】他喃喃道,【隻有我能做到了。】
工藤新一原本確實打算想辦法解除赤井秀一和降穀零的同化狀態,讓他們這一方手裡多一些籌碼,也可以更早保證大家的安全。
但當他發現黑澤陣極有可能就是因為恢複了記憶,才陷入如今隨時會被世界意識當成bug清除抹消的境地時,罕見地產生了自我懷疑。
要是黑澤陣沒有解除同化,他沒有像抓著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想多一個記得‘工藤警官’的人的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吧?
“我是說,現在我們得把計劃改一改了。”工藤新一還抓著好友的衣服不放,仰著腦袋說,“秀哥和zero暫時不能恢複記憶,不過你說得對,可以讓秀哥易容成波本的樣子和我們一起行動。”
像他和黑羽快鬥說的那樣,他自己身為在世界意識針對中心安穩活過二十五年的存在,又是001觀測到的所謂‘主角’,目前不需要擔心會被消滅,但是他卻沒辦法保證彆人的安危。
摩天輪上,工藤新一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賭黑澤陣會不會解除同化,在這個時候,他卻不可以用其他人的生命去賭世界意識有沒有那個耐心容忍其他人脫離掌控。
有什麼東西正在撕扯他的內心。
工藤新一能猜到,自己現在的狀態說不定也有世界意識的推波助瀾,隻是這些想法確實都出自他自己,最多是被放大了那些負麵的情緒。
世界意識正在看著他,世界意識正在威脅他。
他鬆開了抓著好友衣服的手,神態自然地笑了笑:“去總部的隊伍也帶我一個吧,陣哥,彆看我現在還是小孩子的身體,但好歹也是東京的名警官,還有什麼警視廳的救世主,我很有用的哦?”
黑羽快鬥猜得沒錯,他得跟上去。
……
降穀零和赤井秀一是從另一條小路趕到帝丹高中的,恰逢學校裡的下課鈴響起,掩蓋住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兩人為了不引人注目,步行從巷子裡鑽出來,結果一出來就看見了一副令人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的畫麵。
江戶川柯南為什麼會撲在琴酒的懷裡,琴酒的表情還……還那麼‘溫柔’?琴酒這個詞是可以和溫柔放在一起的嗎??
降穀零對比了一下這人不久前對著自己的那副模樣,陷入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