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太子到來,守在江苓身邊的人鬆了口氣。
無視驚懼交加的禁軍副統領,蕭晟昀徑直走到江苓麵前,撫了撫他的長發:“孤來晚了。”
江苓表情有些愣,蕭晟昀以為他是在害怕,將人往懷裡攬了攬,生疏安撫:“沒事了,彆怕。”
“你能走路了?”與男人相處近一個月,江苓第一次見到他站起來的樣子,頗有些愣怔。
男人很高,江苓站在他身邊,頭頂堪堪到他下巴,兩人離得極近,氣息相貼,絲絲縷縷龍氣傳到江苓身上。江苓動了動腦袋,毛茸茸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輕輕蹭過男人下顎,帶來一絲癢意。
“不能站太久,”蕭晟昀回答完,視線掃過僵持在外的禁軍,最終落在禁軍副統領身上,“你想對孤的太子妃做什麼?”
被盯住的禁軍副統領縮了縮脖子,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浸入五臟六腑,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不比受家族蔭庇升上來的禁軍副統領,太子是實打實從戰場上廝殺過來的,殺伐之氣有如實質,沉沉威壓壓下,哪是禁軍副統領這種人能受得住的。
“他說他是奉命來搜宮的,”江苓趁勢告狀,“我讓他拿出聖旨,他拿不出來就想硬闖,東宮是殿下的宮殿,哪能讓人隨意亂搜?所以我把他攔在外麵了!”
說到後麵,江苓表現出一副“我是不是做的很好,快來誇誇我”的模樣,蕭晟昀順從心意揉了揉他的腦袋,誇道:“苓兒真能乾。”
來的路上,蕭晟昀已經從暗衛那裡得知了東宮發生的事,和少年說的相差無幾。早在部署計劃的時候,他就吩咐過下麵的人,護著太子妃,儘量不讓江苓和禁軍正麵撞上,沒想到雙方不但碰上,江苓還能在禁軍的壓迫下護住東宮。
“我能乾的地方多著呢,有我做你的太子妃,你絕對不虧。”江苓自賣自誇,隻要他是太子妃一天,他就能名正言順跟在太子身邊吸龍氣,至少神魂上的傷好之前,江苓不會離開。
“是啊。”就像母後說的,自從江苓與他成婚,仿佛連上天都站到了他這邊。
兩人旁若無人打情罵俏,禁軍副統領臉色越來越難看,太子及時趕回來,說明他們的計劃失敗了,他帶人搜東宮,為的就是打一個時間差,將那個東西從東宮搜出來,有了太子謀害皇嗣的確鑿證據,拉下太子,自然會有人保他。
現在,一切都完了。
“太子殿下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
“孤隻知道,陳禦史一事,會有人對孤不滿,能有機會把孤拉下來,孤的那些好兄弟怎麼會放過?”
他不過是未雨綢繆,請君入甕罷了。
副統領等人被隨後趕來的禁軍拿下,禁軍在他帶來的人身上搜出了準備陷害給太子的香料。
“哈哈哈哈,”見計劃敗露,副統領大笑,“就算你們現在發現了又能怎樣?這香料在宮裡已經流行很長一段時間了,包括皇後在內都有用,太子殿下,有這時間,不妨您先讓太醫給皇後娘娘看看身體吧。”
沒看到太子臉上露出想要的神色,副統領笑聲卡了一下。
江苓從太子懷裡鑽出來:“原來這香是你弄的啊,真是不巧,母後那的香料已經全被銷毀了,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是不是很失望?”
“怎麼會……?”仿佛卸去全部力氣,副統領失神跌坐在地,沾上雨水的狼狽模樣與一開始的威風凜凜判若兩人。
這一晚發生了太多事,禁軍副統領和月嬪涉嫌謀害皇嗣,江苓和蕭晟昀受到牽連,一起被皇帝召見。他們到的時候,另外幾位皇子和後宮妃嬪已經候在大殿了。
皇帝坐在主位上,一臉陰沉看著被壓在下方的禁軍月嬪和副統領:“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王美人依偎在皇帝身邊,柔柔弱弱開口:“妾不知自己在哪得罪了月嬪姐姐和副統領,讓他們謀害妾的孩子,孩子何其無辜,那是妾好不容易盼來的,望陛下為妾討回公道。”
“放心,此事朕絕不姑息!”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說沒就沒了,皇帝正是滿身怒氣無處發泄的時候,月嬪和副統領一頭撞上來,下場可想而知。
月嬪哭著為自己辯解,但皇帝早已沒了聽的心思,在王美人的哭求下,當場欲賜兩人死罪。
“父皇三思,香料一事茲事體大,兒臣不認為僅憑月嬪和副統領就能做得如此悄無聲息。”蕭晟昀適時站出來。
“太子說的在理,這件事便由你和皇後一起處理。”
“兒臣領命。”
天色太晚,早過了江苓的入睡時間,他對皇帝說的話不感興趣,支撐不住睡意,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偏偏他們站在靠前的位置,蕭晟昀注意到,側了側身子,半擋在少年麵前,皇後見了,開口道:“孩子們也累了,先讓他們去休息吧,王美人現在也要多多休息。”
月上中天,江苓困得睜不開眼,全憑本能跌跌撞撞跟著男人往前走,若不是蕭晟昀看著,好幾次差點撞到東西。
又一次薅住人,蕭晟昀無奈:“怎麼困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江苓揉了揉眼睛,來到這個世界後,他的睡眠時間比旁人長,一天至少要睡六個時辰,他懷疑,和自己神魂上的傷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