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見見他?”江苓還想趁太子見人探探楊栩身上的氣是怎麼回事呢。
“沒必要見,今日的事孤隻是順手而為。”對無關緊要的人和事,蕭晟昀一向采取漠視態度,若不是今日有江苓在,他說不定都不會管今天的事。
“見一見嘛,”江苓抓住蕭晟昀手臂搖了搖,“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被推到水裡。”
蕭晟昀定定看了他一會,看到江苓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找的借口被看穿了,才緩緩開口:“讓他進來。”
江苓坐在蕭晟昀身邊,打量走進來的青年。
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楊栩,即便穿著樸素,依然顯得氣質不凡。青年身姿挺拔,容貌俊秀,舉止大方得體,極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楊栩向兩人行禮,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是純粹的好奇,不帶任何輕蔑、憎惡等負麵情緒,他知道,這道目光的主人是當時被太子護在懷裡的少年。
“孤本來不打算見你,是苓兒好奇剛才發生的事,你與他說說。”蕭晟昀敲了敲桌子,淡聲道。
“是,”楊栩不疾不徐道,“學生今日來護國寺為亡母上香,二弟的人將學生騙到這邊,說要給學生一個教訓。”
江苓不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覺得學生搶了他的風頭,”楊栩語氣頗有些無奈,“五天前,學生做的一篇文章得到了張學士的誇獎,二弟的名次僅次於學生,便覺得如果沒有學生,得到誇讚的會是他。”
“啊?那你二弟的心眼也太小了吧。”隻是一篇文章而已,有必要將人推到水裡不讓起來嗎?
蕭晟昀單手支頤,聽兩人一問一答,突然道:“孤記得張學士誇過你好幾次,兩年前還說過你會高中的話,但當年你並沒有參加春闈,為什麼?”
“學生……”楊栩臉色有了細微變化,“當時學生有事耽擱了,便沒有參加。”
“這不像你的作風,據孤所知,你當時備考很積極,就算有急事,也不至於放棄春闈。”
兩年前,蕭晟昀在邊關作戰,謝司堯寫信跟他說了這件事,信裡語氣頗為惋惜。楊栩學識、才華、心智一樣不差,曾因一篇關於民生的賦名動京城。謝司堯看好他的理念,有心與之結交,不知怎麼對方忽然沉寂下去了,連春闈都沒參加,謝司堯找不到機會,隻能不了了之。
到底過去了太久,那些蒙上陰翳的過往回想起來不再痛徹心扉,楊栩很快調整好表情:“學生當年確實有要事……”
“也罷,孤不是好奇心旺盛之人,隻是明年春闈,孤希望你的名字能出現在最終名單上。”謝司堯不止一次與他提起楊栩的事,對有能力的人,蕭晟昀從不吝嗇給他們機會,至於能不能抓住,就看他們自己了。
“學生定不負殿下所望!”
趁兩人對話,江苓感受了一番楊栩身上的氣。與龍氣不同,這種氣對修煉的效果不如靈氣,對修複神魂的作用也遠不如龍氣,江苓頓時失了興趣。
“殿下也不知道楊栩身上發生的事嗎?”
直到回了東宮,江苓順口問了一句楊栩的事。
“孤不是神仙,哪可能事事都知道?倒是你,怎麼突然對楊栩這麼感興趣?”
“我就是好奇嘛,感覺他身上有好多故事的樣子。”
江苓注意力一向轉得快,想到什麼,拉著蕭晟昀往寢殿走:“殿下,給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殿下看到就知道了!”
蕭晟昀被少年臉上不加遮掩的喜悅感染,心中不禁有些期待。
等到了寢殿,蕭晟昀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擺在正中央的大缸,缸裡,幾尾紅色錦鯉悠閒地遊來遊去。
“這是……”
“魚啊,”江苓鬆開太子,跑過去,“我特意讓人抓的最好看最活潑的幾隻。”
喂魚中途被打斷,江苓沒過足癮,用完膳後便讓護衛給他捉了幾隻,打算放宮裡養。
“等這些魚長大了,就能撈出來吃,清蒸,紅燒……”江苓邊說邊吸溜了一下口水,“魚好好吃,就是刺有點多,殿下,我們明天吃魚吧,就是這些魚個頭有些小,可能不夠吃。”
白日裡喂魚的時候,江苓觀察過,荷花池裡的魚個頭大,顏色好看,活力足,一看就很健康,很好吃。
“不然還是得等這些魚再長大一點……”江苓蹲在大魚缸邊,目不轉睛盯著裡麵遊動的魚,隻差沒把“想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池子裡的是觀賞魚,用來觀賞的,不能吃。”蕭晟昀幾步走過去,看著少年嘴饞的樣子,哭笑不得。
“怎麼饞成這樣?”蕭晟昀自詡沒餓過少年,思索一下覺得多半是江苓在江家的時候吃不好,柔聲道,“實在想吃的話,等會讓小廚房給你做彆的魚。”
“它們不能吃……啊?”江苓愣愣回頭,表情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