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交易的事他做的很隱秘,最初也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的,給的價格很高,還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他才答應,可現在問題沒出,人卻不見了。
如果是彆的時間他不會這麼著急,但他急需出手這批藥材得到的銀子填補賭債窟弄。
新買家他物色了幾個,都不能保證交易後這件事不被發現,盧嘉木不死心再次給交易的人傳信,心中暗想,如果還是找不到人,他隻能鋌而走險換個買家了。
“這不是盧大夫嗎?最近醫館生意不是很好?怎麼愁眉不展的?”茶館裡,一名留著胡子的中年男人走過來。
盧嘉木灌了一口茶:“醫館來了個新學徒,仗著有程大夫撐腰,目中無人,完全不把我這個館主看在眼裡。”
“一個小小學徒罷了,憑盧大夫的手段還收拾不了麼?”中年男人佯裝驚訝。
“常老板是不知道,他那夫家不知是什麼來頭,不好惹的很。”
“你們醫館收女子學徒?”常老板搖著扇子坐下來,他是這家茶樓的老板,與盧嘉木交情不淺。
“不是女子,是男子,若是女子,我倒也不與他計較了。”
“你若是確定他事事靠夫家,不如想個辦法,讓他夫家厭棄他,等他夫家不願幫他了,你想怎麼處置他不都由你說了算?”
盧嘉木喝茶的動作一頓:“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你這裡不是新進了茶?拿來我嘗嘗。”
常老板吩咐夥計上茶。
“你最近許久沒來了,醫館有那麼忙?”
“醫館還好,對了,你認不認識嘴嚴的買主,我手裡有一批好藥材,如果能以最快時間出手,我可以給這個價。”盧嘉木伸手比了一下。
“這麼低?”常老板驚訝,“這樣出手怕是會虧。”
“沒辦法,出了點事,我急著要錢,我知道你有門路,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我們之間哪用得著說這些,放心好了,我去幫你問問。”
“多謝。”
夥計上茶,兩人止住話頭,解決一樁心事,盧嘉木心情開闊不少,等他離開,常老板一處不起眼的簾子,走進去,恭敬道:
“您吩咐的事已經辦妥了。”
一道不辨喜怒的男聲響起:“你做的很好,記住,你不知道被盧大夫抱怨的醫館學徒是什麼身份,你隻是以友人身份開解了一下他,而我,也從始至終都沒出現在這裡。”
“草民明白。”
“事成之後,你想要的東西會出現在你麵前,不要做多餘的事。”
“是,是。”常老板神色激動。
醫館來了個新大夫,年輕俊美,溫和好說話,學徒們都挺喜歡他,除了長順。
“我怎麼感覺這個年大夫奇奇怪怪的,他是不是在故意接近你?”長順趁整理藥材的機會,湊到江苓麵前,低聲道。
“有嗎?”
有啊!
長順在心底呐喊,而且特彆明顯,不止他一個人感覺到了,他們私下討論過,年大夫是不是喜歡江苓。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對江苓態度與對彆人不一樣?在江苓麵前更有耐心更溫柔,主動幫江苓做事……
種種跡象表明,年大夫對江苓不一般。
見江苓一副不開竅的樣子,長順話到嘴邊又止住,心想,不知道也好,不管那個年大夫是不是有彆的心思,隻要小江沒回應,起再多心思都沒轍。
打了個哈哈將這件事岔過去,長順把整理好的藥材放好:“話說館主最近心情好像不錯,前兩天還愁眉不展的。”
確實,江苓也發現了,盧嘉木似乎忘了當初和他鬨不愉快的事,這兩天特彆喜歡把他叫過去,單獨開小灶,往往旁邊還會跟個年大夫。
又一次被盧嘉木叫過去,果然,沒多久,年大夫匆匆過來。
“你們年紀相仿,更容易想到一處。”盧嘉木解釋。
江苓可有可無地點頭。
年大夫不動聲色與盧嘉木對視一眼,拿出一個紙包:“聽說小江喜歡吃西街那邊的餡餅,今天我正好去了那邊,給你帶了一點過來。”
“你隻帶了一份?這麼多人是不是不夠分啊?”江苓想了想,補充,“長順喜歡吃蔥花味的,田哥喜歡……”
說了一串大家喜歡的口味,江苓認真道:“年大夫帶的這個口味是長順喜歡的,要不我把長順叫來?”
本意隻是想增加江苓好感的年大夫:“……”
“沒事,這次是我考慮不周,”年大夫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下回會注意的。”
江苓點點頭,勸道:“如果年大夫手頭不寬裕,不必這麼麻煩的,大家一起共事,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對你不滿。”
旁邊的盧嘉木心情可謂是非常複雜,他恨江苓是塊木頭,都製造這麼多機會、暗示這麼明顯了,為什麼江苓還是感覺不到?他不是有心悅之人嗎,怎麼還對這種事這麼遲鈍?
年大夫心情也很複雜,他實際上是個風流之人,到手的男子女子不知凡幾,但從來沒遇到像江苓這麼難搞的。
他是受了盧嘉木的雇傭過來的,盧嘉木給錢大方,江苓長相也很合他口味,不論成不成功,對他來說都沒什麼損失。
“我夫君來接我了,我先走了。”蕭晟昀每天來的很準時,時間一到,江苓站起來往外走。
年大夫跟上:“我送送你。”
蕭晟昀已經到了正堂,看到一起走出來的兩人,眼眸微眯。
江苓衝到男人麵前,蕭晟昀順手將人摟進懷裡:“這是醫館的病人?”
“不是,是新來的大夫。”
時大夫往前走了兩步,故意以熟稔口吻道:“小江,你喜歡的口味我記住了,明天不會帶錯了。”
蕭晟昀摟住江苓的手臂緊了緊,冷聲道:“不必,苓兒喜歡什麼,自有我為他備好,就不麻煩你一個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