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騙我啊。
江苓茫然了。
孟夫人側過頭,正好看到玄衣男人注視江苓的樣子。
男人目光裡的情意不做遮掩,孟夫人是過來人,不難看出,男人對江苓有情,她歎了口氣:“總之,要好好保護自己。”
“孟夫人是不是誤會了,夫君沒騙我,我知道他的身份。”
“你同他,是自願的?”
江苓點頭。
天色漸晚,義診差不多到了結束的時候,江苓和醫館的人打了招呼,同蕭晟昀一起登上回宮的馬車。
馬車裡,江苓靠在蕭晟昀身上,跟他說了孟夫人的提醒。
“殿下,你說,孟夫人是不是覺得你在誘騙我?”邊說邊用手指戳男人胳膊,“孟夫人不認識殿下嗎?”
虧他還擔心孟夫人發現蕭晟昀的身份,一直想法子隔開兩人,避免兩人有太多接觸。
“孟夫人來京城不久,多數時間在府中養病,沒見過孤,以及,”蕭晟昀捏住江苓臉蛋,“孤也很想問問苓兒,苓兒是做了什麼,讓孟夫人以為孤誘騙你?”
“我什麼都沒做啊。”江苓心裡也很茫然。
蕭晟昀心裡隱隱有個答案,多半是孟夫人覺得江苓單純好騙,而且猜出自己的皇子身份,擔心江苓被欺騙感情。
畢竟,皇室子弟裡正兒八經娶男妻的少之又少。
“這麼熱的天,夫人身體不好,想為義診出力派府裡人去便是了,何必親自過去,萬一像上次那樣……”孟尚書從馬車裡扶孟夫人下來,絮絮叨叨個不停。
“我最近好多了,老爺不必擔心,再說了,醫館的程大夫也在那,萬一真有什麼事,不會和上次一樣。”孟夫人知道孟尚書是為上次的事後怕,安撫道。
“你如果待在府裡無聊,可以和其他夫人一同出門賞花、遊玩。”孟尚書扶著夫人進屋。
屋裡放了冰,一進來便感受到了涼意,孟夫人走到椅子邊坐下:“婉兒的事如何了?”
孟晏婉,孟夫人之女,也是麗妃想要為璃王求娶的人。
“太子殿下差人送了消息過來,這件事多半不會成,讓我們不必擔憂,”孟尚書給夫人倒茶,“喝點水。”
“婉兒性子孤傲,皇宮實在不是什麼好去處,況且,那璃王府裡早已有了側妃,側妃還是鄭家的人,若咱們婉兒嫁過去,說是做正妃,有個姓鄭的側妃在,怎麼可能舒心?”婉兒是她千辛萬苦生下的,孟夫人不求她大富大貴,隻盼望她一生平安喜樂。
“我知你心中的顧慮,早知會有這麼一遭,當初就該先給婉兒把親事定下,等這件事過去,婉兒的親事不能再拖了。”
或許對某些家族來說,族中女子能嫁入皇室,是求之不得的一件好事,但對孟尚書和孟夫人來說,什麼都比不過女兒自己心中樂意。
孟尚書很清醒,璃王看似受寵,能與太子分庭抗禮,實則太子才是那個深不可測的人,璃王與之對上,沒幾分勝算。
“問問婉兒的意思吧,婚事是她自己的,總歸要她滿意才行。”孟夫人沒有一口拒絕。
“對了,皇室中有沒有哪位皇子娶男妻?”
“應當隻有太子殿下。”孟尚書道。
“皇家怎麼會允許太子殿下娶男妻?”孟夫人驚訝,她想過玄衣男子可能是任何一位皇子,除了太子。
“你之前在老家養病,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也怪我,忘了與你說,太子殿下在戰場中了奇毒,昏睡不醒,現任太子妃是給太子衝喜的,也是奇事,新婚第二天,昏迷許久的太子便醒了過來。”
太子身中奇毒一事朝廷沒有大肆宣揚,孟夫人修養的地方離京城遠,沒聽說很正常。
“太子殿下麼……”孟夫人起身,“太子妃可是姓江?”
“是,這位太子妃是千蕪大師選出來的,若不是千蕪大師親自開口,聖上也不可能答應這麼荒唐的事,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剛來京城那會,不是被南曲醫館的一名學徒救了麼,他姓江,今日我看到他了,如果我沒猜錯,跟在他身邊那位長相與陛下相似的男子,應當是太子殿下。”
孟尚書皺起眉:“他故意接近你?”
不是他多想,而是他走到如今的地位,千方百計接近他的人太多,朝中幾位皇子勢力對抗,七皇子甚至動了娶他女兒的心。京中勢力複雜,孟夫人身體沒好之前,孟尚書都沒帶他來京城。
一是路途遙遠,二是擔心有心之人借此做什麼。
“應該不是,除非他能預料到我那日會在巷子暈倒,況且,我問過醫館的人,那日之前他就以醫館學徒的身份待在醫館裡了,為的是解決醫館的前館主,救我完全是個巧合。他在我麵前從沒遮掩過什麼,如果真是有心接近我,今天也不會直接帶著太子來見我了。”
最讓孟夫人篤定的,是江苓在她麵前的態度,一個人是不是抱著目的接近你,總能感受到。
“說的也是,太子殿下做事剛正不阿,婉兒的事如果不是皇後娘娘從中周旋,還不知會如何。”
孟尚書放下茶杯:“既然知道是太子妃救的你,明日我會去拜訪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