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王被廢後,賢妃又往江苓和太子住的院子送了幾次吃食。
“娘娘似乎很喜歡太子妃。”大宮女邊將做好的糕點放進食盒邊道。
賢妃用乾帕子擦去手上水珠:“他是逸兒的朋友,性子也好,本宮確實很喜歡他。”
“這次的事,也算是對當年的一個交代了。”
很少有人知道,九皇子三歲那年,在外麵玩樂時差點溺死,後來賢妃查到,是麗妃使計遣走了宮人,想製造九皇子意外身亡的場麵。
後宮爭鬥,從來都不是你說不爭就能避免的,賢妃能平穩坐穩現在的位置,手腕自然不差,但那個時候,她根基太淺,九皇子又太小,離不得人,她隻能暫時忍下。
她一直派人關注璃王府的動靜,知道那名舞姬想為姐姐報仇時,伸出援手。
能給璃王和麗妃添堵的事,她都願意做。
晚上,江苓在書房陪蕭晟昀一起批折子,崇明帝生病,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太子先處理一遍。
“殿下,麗妃和璃王受到處置,之前香料的事怎麼辦?”江苓還沒忘記,香料的事和麗妃有關。
“璃王一脈倒下,受他們庇護的人慌亂之下更容易露出破綻,謝司堯傳來消息說,已經有進展了。”
這個進展,還要多虧容栩,容栩心細膽大,調查鄭家一事時,細枝末節都查的很認真,知道麗妃身邊的太監來自嶸裘可能和香料一事有關後,順著這條線索,查出不少東西。
麗妃受寵時,這些東西或許不會對她造成多大影響,但對現在失去聖心的麗妃來說,無疑會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這件事不會由他的人告發出來,而是通過刑部的正常流程,呈到崇明帝案頭。
崇明帝看到後,剛有好轉的病情再次惡化,他躺在床上,枯瘦的手從被子裡伸出,拉住太子:“太子,這件事必須嚴查!”
江苓站在太子身邊,感受到崇明帝體內迅速流逝的生機,這場來勢洶洶的病,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原本威嚴的人迅速消瘦下去,眼窩深陷,目光渾濁。崇明帝死死盯著太子,人在重病時總容易多想,帝王的多疑在這個時候發揮到了極致。
“太子,朕記得,王美人的孩子是因為香料沒的。”
“是,”蕭晟昀態度一如既往,“當時在多處查到了香料,不止王美人宮裡有,父皇那邊也有未使用的香料。”
崇明帝緩緩收回目光,闔上眼,沒人知道他心中是怎麼想的,隻聽他道:“麗妃,賜白綾,璃王,貶為庶人,入宗人府,終身不得出,鄭家,嚴懲。”
香料一事沒有隱瞞,猜測多日,眾人終於知道,璃王一脈被發落的原因。
三皇子不在朝中,崇明帝病重,太子監國,朝中勢力悄無聲息來了場大清洗。
離京三年,太子勢力在京城的弱勢局麵逐漸扭轉。
江苓惦記泡溫泉的事,傍晚,落日餘暉灑在少年臉上,細小絨毛清晰可見。
“殿下,我們今天去泡溫泉吧。”
蕭晟昀低頭對上少年亮晶晶的眸子:“好。”
溫泉所在地距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遠,留下宮人在外守候,蕭晟昀帶江苓走進去。
熱氣氤氳,江苓好奇伸手摸了摸:“是熱的!”
溫度有些燙,但不是人體無法忍受的燙,江苓坐在岸邊,把腳放進去。
範公公遞上來人帶來的衣服,很輕薄的白色中衣。
“泡溫泉還要穿著衣服嗎?”江苓接過衣服,一臉茫然。
自然不需要,蕭晟昀擔心自己的自製力不夠,特意讓範公公準備的。
然而很快,蕭晟昀就知道,自己失策了。
換好衣服,江苓迫不及待進入溫泉。
白色衣服輕薄,打濕後沾在身上,半透明下,白皙肌膚隱約可見。
江苓把打濕的頭發往後梳,露出光潔額頭,像蕭晟昀發出邀請:“殿下,快下來,可舒服了。”
男人眸色驟然加深,喉結滾動,嗓音微啞:“苓兒自己泡吧,孤在這邊看著你。”
“殿下怕水嗎?這水不深,淹不到的,”江苓遊到蕭晟昀身前,扯住他的衣袍下擺,“殿下快下來,一個人泡多沒意思,我想和殿下一起。”
少年目光澄澈,頭顱揚起,水珠順著脖頸滑下,一路蜿蜒,沒入水中,絕色容顏氤氳在熱氣中,仿佛誘人墮落的海妖。
蕭晟昀閉了閉眼,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中,進入溫泉。
江苓像隻活潑的魚,在蕭晟昀身邊繞來繞去:“殿下,是不是很舒服?”
衣衫浸透,隱約可見衣服下的肌理,男人身上覆著一層恰到好處的肌肉,江苓遊過來,在他手臂肌肉上戳了戳。
蕭晟昀轉頭看他。
江苓收回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殿下和我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少年體型偏受,在東宮養了一段時間,養出一點肉,骨肉勻稱,無一處不精美。
江苓時不時摸一摸,蹭了蹭,本就心有綺念的太子被他蹭出火氣。
好奇捏了捏男人手臂上的肌肉,手腕被握住,江苓疑惑抬頭,撞進男人幽深眼眸中。
這樣的目光江苓不陌生,他輕聲開口:“殿下……”
“苓兒,彆亂摸。”
心悅之人毫無防備,像隻小貓一樣在他身上挨挨蹭蹭,蕭晟昀引以為豪的自製力搖搖欲墜,幾乎成了擺設。
不知踩到什麼,江苓跌進男人懷裡,感受到體溫滾燙,小聲道:“殿下,要我幫你嗎?”
“苓兒想怎麼幫?”
江苓不確定道:“降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