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皇帝,都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宣旨太監帶著宮人浩浩蕩蕩離開,江苓感受到蕭晟昀身上散發的不悅,他戳了戳男人手臂:“殿下不想我救他?”
“抱歉,又將你置於危險之中了。”蕭晟昀在意的,從來都不是皇帝如何,而是他知道,一旦江苓進宮為皇帝診治,他就不得不牽扯進這場奪嫡的風波中。
江苓和蕭晟昀一起進宮,恰好,這會兒皇帝是醒著的。
“有勞神醫了。”皇帝掙紮著從龍床上坐起來。
江苓看了蕭晟昀一眼,男人微不可見點點頭,他走上前:“請陛下伸手。”
皇帝伸出手。
那隻手枯瘦,仿若喪失生機即將枯萎的樹枝,其實江苓不看也知道,皇帝時日無多了。
“陛下真正的病因,不是風寒,而是中毒,這種毒和殿□□內的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如果能找到下毒之人,拿到解藥,尚有一線生機。”
話音落下,寢殿裡一片寂靜。
“神醫的意思是,朕中毒了?”皇帝銳利的目光盯著江苓,像是要看出他的謊言,“如果是中毒,為何太醫院那麼多太醫都看不出來?”
皇帝下意識反駁這個說法,先不說中毒了為何那麼多太醫都沒檢查出來,就說這毒,他是如何中的?
要知道,皇帝的飲食都是有專人試毒的,他不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中毒。
“我可開藥緩解陛下的病情,但陛下中毒時間太長,毒素已浸入五臟六腑,必須要有解藥,才能真正解毒,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根據脈象來看,陛下中的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陛下應當長年累月都有接觸到這種毒。”
這一下,仿佛炸開了馬蜂窩,皇帝也顧不上自己為什麼會中毒了,忙問:“不知神醫可否查到朕中毒的來源。”
“可以一試。”
皇帝親口下令,勿要聲張此事,並命江苓秘密探查他中毒的來源。
不怪皇帝失了分寸,任誰突然得知自己身中劇毒,並且這毒還是常年積累下來的,都無法冷靜。
這件事除了蕭晟昀,沒有其他任何一個皇子知曉,後宮妃嬪也被一並隱瞞了。
江苓給皇帝開了藥,服藥後,皇帝精力好了一點,他對江苓越發信任,給江苓開辟了專門的宮殿讓他住進去。
江苓效率很快,兩天不到就查到了來源之一,那是一種在宮裡很流行的香料,很多妃嬪宮裡都有,單獨使用不會出現問題,若和另一種藥物混用,會無聲無息蠶食人的生機。
“這兩種單獨使用都不會出現問題,但不能混在一起用,時間短還好說,若是長時間接觸……”
江苓沒說完剩下的話,但他的意思大家都知道。
負責配合江苓調查的禁軍首領拱手道:“啟稟陛下,另一種藥物,臣查到,最常用的地方,是麗仁宮。”
“好一個麗妃!”皇帝大怒。
禁軍首領頭皮發麻,卻還是不得不繼續彙報,如此辛密之事,一個處理不好,他自己也要折進去。
江苓隻負責治病和查來源,其他事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了,在他的治療下,皇帝身體日漸好轉,皇帝對他很是信任,沒打算讓他攪和進這場風波裡。
明麵上,江苓還需要為太子醫治,因此,在查到頭緒之後,皇帝將人放出了宮,他對太子這個兒子還算了解,知道江苓在太子府上比在宮裡安全,他還需要江苓給他治療,若江苓在宮裡出了意外,得不償失。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親自將人送回太子府:“您放心在太子府裡住下,陛下那邊若有事,會傳喚您。”
因著江苓的原因,皇帝對太子的態度變了不少,很多事都願意放權給太子做了,這對太子一脈的勢力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與之對應的是,蕭晟昀更忙了。
他回府後,第一時間便聽說了江苓回來的事,他大致能猜到自己的父皇是怎麼想的。
“其他事先緩緩,孤去趟神醫那邊。”
跟在太子身後的心腹拱手:“是,殿下。”
心腹被下人帶往書房,蕭晟昀則去了江苓的院子。
這幾天,江苓大多數時候都在宮裡,兩人見麵次數不多,蕭晟昀想人想的緊,他已經布置好了,過不了多久,再也不會有人能從他身邊搶走江苓。
江苓正在給花澆水,感受到熟悉氣息接近,扔下手裡的東西,轉身抱住來人,抱怨道:“宮裡一點都不好玩,我也不喜歡那些人,還是殿下這裡好。”
猝不及防被抱住,蕭晟昀愣了一下,抬起的手僵了一會,慢慢回抱住懷裡的青年:“要是不喜歡,以後就不去了。”
江苓搖搖頭,毛茸茸發絲蹭著下顎處,癢癢的。
“殿下,聽說……”謝司堯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他是來找蕭晟昀商議要事的,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都說太子府裡養了名神醫,太子寶貝的緊,謝司堯在心裡“嘖”了聲,暗道:抱在一起的關係,難怪太子這麼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