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蕭晟昀頓了一下,繼續推著輪椅上前。
江苓手忙腳亂想將須須摁下去，然，越是慌亂,須須越不聽話，支棱著,似乎想和蕭晟昀打個招呼。
蕭晟昀看著江苓手上多出來的須須，再看著廚具上多出來的幾根，幾乎是瞬間門,就想通了某個關鍵點。
難怪他能在湯裡聞到江苓身上的淡香，竟是因為湯裡有這些須須麼？
他的病，早被下了判決書,可與江苓在一起後,卻一天天好轉起來,醫生也詢問過,他是不是用了什麼藥，但檢查結果表明，他體內沒有其他藥物殘留。
如果真像他想的那般,一切不合理都有了答案。
他的好轉，全部是江苓的功勞。
不是他和醫生以為的，因為談了場戀愛,心情好了，身體受到影響變好，而是切切實實,服用了某樣東西,才好轉的。
若不是今日撞破，他怕是永遠不會知道，江苓因為他的病,付出了什麼。
他看的真切，這些須須是從江苓身上長出來的，旁人看了或許會覺得嚇人，可他看了，隻有心疼。
青年用這些須須給他入藥，會對他造成影響嗎？
蕭晟昀的心越來越沉。
不由分說按住江苓的受，沉聲道：“苓兒，不要瞞我。”
突然多出來一隻手，須須感興趣的在蕭晟昀手上蹭了蹭。
很軟。
蕭晟昀的心神被須須吸引，垂眸看去。
這些須須呈瑩白色，如玉般溫潤，不似他見過的任何一種材質。
手指下意識捏了捏。
須須害羞往回躲。
江苓已經懵了，看著男人動作，不知該作何反應。
直到須須上傳來男人的力道，咻的一下，須須害羞縮回來。
很快消失不見。
江苓鬆了口氣。
蕭晟昀撚了撚指腹，仿佛還殘留著須須的觸感。
揉而不失堅韌。
一如江苓給他的感覺。
“我的病能好轉，是不是因為這些？”蕭晟昀握住江苓手腕，不允許他逃避這個問題。
江苓深吸一口氣，慢慢點頭。
以他對蕭晟昀的了解，若不是百分百確定，他不會這麼問，既然如此，再瞞也沒什麼用。
“苓兒，我們談談。”縱然心中早有答案，真正從江苓口中聽到的時候，蕭晟昀還是心中一滯。
如果他的好起來是以傷害江苓為代價，他情願永遠不好起來。
這一刻，蕭晟昀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後悔，也許，從一開始他就該藏住這份感情，他早已是將死之人，何必奢求太多？
江苓慌了心神，幾乎是蕭晟昀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他被蕭晟昀帶到小書房，坐下。
看到江苓臉上的茫然與慌亂，蕭晟昀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和妖管局有合作後，他通過妖管局了解了不少妖族的事，妖，多是隨心所欲之輩，江苓是靈物化形，受天地靈氣灌溉，本該無憂無慮，不染塵世，是他強行將他拖入這紅塵之中。
他多想抱抱他。
忘記了不能行走的事，蕭晟昀踉蹌一步
，走到江苓身前。
江苓震驚睜大眼，連被發現秘密的事都忘了，起身扶他：“老板，你可以站起來了？！”
蕭晟昀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靠腿走到了江苓身邊，同時，腿上力氣消失，沉重到無法支撐身體，仿佛剛才走的幾步都是他的錯覺。
江苓忙將人扶著坐下來。
“我去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不急，”蕭晟昀從能走的欣喜中回過神來，沒忘記眼下最重要的事，拉住江苓手腕，“先說剛才的事。”
江苓垂下眼眸，不吭聲了。
像一株自閉的小蘑菇。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不會怪你，也不會害怕你，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現在我受你所救，不論如何，都不會翻臉不認人。”
“可是你生氣了。”江苓能感受到蕭晟昀的情緒，很複雜，但裡麵的怒氣不可忽視。
“我不是生氣，不，應該說我不是生你的氣，你為了我，傷害自己，我怎麼可能舍得生你的氣？我是氣我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需要……”
“可是我沒傷害我自己啊，”江苓打斷蕭晟昀的話，眼裡的光重新亮起來，“你是覺得，我傷害了自己，才生氣的啊。”
蕭晟昀捏捏他的臉：“不然呢？苓兒覺得我是在為什麼生氣？”
“我還以為你氣我給你亂吃東西。”對上男人深邃眸子，江苓心虛撇開視線。
自從來這當助理後，江苓和邱竹交流越來越多，他從邱竹那學到了不少如何當好一個助理的經驗，對他說的話會多信幾分。
邱竹知道江苓剛來人類社會不久，會多告訴他一些注意事項，比如最重要的，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特彆，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江苓問他為什麼，邱竹告訴他，人類社會中流傳著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還給他說了一些妖族被發現身份的淒慘例子，潛移默化下，江苓不自覺隱藏起自己的真實身份，像人類一樣生活。
還差一點忘記蕭晟昀本來就是知道他妖族身份的。
蕭晟昀也沒想到，江苓會這麼想，心中有些好笑，沉重心情倒是鬆緩了一些。
“你讓我好起來，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生氣？”蕭晟昀再次確認，“你給我吃的，不是你本體的一部分麼？用那些入藥，真的不會傷到
你？”
“那些須須是無限製的，”江苓伸手，手上重新冒出須須，“他們是我本體的一部分，但沒那麼重要，彆說每次給你熬湯隻需要斷一兩根，就是讓我弄一屋子出來，都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你可以將它們當做我本體的一部分，因為我與它們通感，也可當它們是我精華凝聚而來，我隨時可以斷開與他們的通感。”
說開後，江苓不需要時時繃著了，他靠在蕭晟昀肩膀上，手上冒出來的須須順從本能，往蕭晟昀身上攀。
蕭晟昀低頭，看著貼在自己身上的須須，用手摸了摸。
“陳子昂上次來，見過你之後對我態度大變，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他怎麼看出來的？”與妖管局合作後，蕭晟昀旁敲側擊打聽了一下，可惜沒打聽到什麼，能在那裡工作的人，嘴格外嚴。
“你身上有我的氣息，”江苓貼過去，嗅了嗅，“嗯，很濃，他們能感受到。”
不止濃，還是從裡到外散發出來的，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可見兩人有過怎樣的親密。
“原來是這樣。”
“其實不止須須，我的□□也有效果，邱竹告訴我，如果我和你完成最後一步，可以起到大作用，你剛剛已經能站起來走路了，說不定做了之後，腿可以徹底好起來，要不要試試？”
前一個消息來不及消化，另一個更大消息砸來，不等他反應過來，江苓繼續道。
“正好，今晚可以試試，明天再去醫院做檢查，我好想看看你站起來的樣子，”江苓摟住男人脖子，用臉去蹭他，“我看了好多遍你原來的視頻，等你好起來，我要和你一起去公司，親眼看到你在視頻裡的樣子。”
這麼直白的話，心上人又貼在懷裡，對自己挨挨蹭蹭，蕭晟昀完全無力招架。
對江苓，他從來沒有什麼自製力。
隻是站在他麵前，對他就是無與倫比的誘惑。
喉頭劇烈滾動，蕭晟昀閉了閉眼，攬緊懷裡的人，聲音啞得不像樣：“好，我們試試，等我好起來，去哪我都帶著你。”
被親了一會，江苓的臉越來越紅，眼中也泛起了水霧。
身體軟綿綿的，好似使不起力氣。
最後的主導權還是到了蕭晟昀手裡。
“苓兒說的不錯，果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