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醫療室怎麼了。”
剛剛忙完的陳飛逸遠遠地聽見附近傳來的喧鬨聲,發現來源是醫療室,感到驚訝。
他過去門口看了一眼,觀察到一群醫患圍著一個醫師聽講。
“這……”陳飛逸有點傻眼,但無人關注他,杵在門口格格不入。他抓了個人了解情況,才發現醫師裡麵出了個奇才,觀察分析相當到位,居然從一群精神汙染患者身上,分析到了具體對策。
至於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該醫師的說法是他開發到了頂級天賦【真知那是一種連神性存在都想要的天賦。玩家戰鬥中途突然覺醒什麼技能是常有的事情,倒也不足為奇,不如說還幫了大忙,但這個人……
陳飛逸走近到裡麵,在不到兩三米的距離觀察了一下對方,隱隱有種哪裡不對勁的感覺。
對方看了他一眼,倒沒有異樣,就是那雙眼睛過於幽冷,讓人感覺非常不詳。
陳飛逸是負責艦內巡邏工作的,在精神汙染逐漸嚴重的當下,他們非常需要巡邏內部,及時發現不對勁的人,然後及時處理,但他們不能做到百分百沒有缺漏,一旦有人的異變瞞過他們的眼睛,情況就會變得非常麻煩。
這個繆爾非常符合“異變”這個情況,但陳飛逸卻完全不覺得對方是詭異,因為太理性了,完全不像詭異那種非邏輯的存在。
就在陳飛逸思考的時候。
“檢查工作要多注意,它們有很多手段可以內部突破。”你們的集體總是很脆弱的。
北恒忽然轉頭,對陳飛逸說道。
陳飛逸楞了楞,忽然被人教導,他非但不會感到氣憤,還不停點頭,好像對這個人有著本能上的信任感,這是什麼情況?
身後有玩家拍了拍陳飛逸的肩膀道:“繆爾兄弟不一樣了!有了【真知】技能,我們的偵查能力肯定大大提高。”
陳飛逸眨了眨眼,一時間有點迷茫,一個技能的覺醒,真的能帶來這麼大改變?
而這時,北恒說到了整體情況,
“現在效率太低了,需要改進,去通知決策層重新想了一下作戰方針吧,這樣下去,你們是撐不了多久的。”
“說的對!”
“馬上過去!”
不過,也有比較理智的玩家回過神來發覺這個情況的不正常,玩家繆爾真就不需要什麼過渡,就覺醒了一個頂級天賦而已,整個人就脫胎換骨,性情大變,他真的不是受到精神汙染發生異變了嗎。
這少數人回過神來一想,才發覺這繆爾屬實不對勁,但大多數人都信服了,隻有這少數人在麵麵相覷。
而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陳飛逸,希望陳飛逸給到準確的回答,不然這他們可就危了。
陳飛逸收到他們的急迫視線,心裡也著急,他已經將能用的看破手段都用了,可還是看不出繆爾有哪裡不對勁。他們這些人裡麵,並沒有人在試煉中被“主神的左瞳”認可,因此在看破能力上實在欠缺,沒想到,這個欠缺這麼快就暴露了出來。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近前的玩家忍不住問。
“重新調整,你們也好,那些玩家也好,之前的做法都太溫吞了,眼下的局勢不適合求穩,需要加速,不然你們之後連想穩也穩不了。”北恒道。
“確實啊。”近前的玩家喧鬨道。
陳飛逸看著這個情況,不得已站上前,走到了直麵北恒的位置,鄭重道:“繆爾,你這突然變的……真的不是被詭異影響到了嗎。”
另外也有人終於忍不住,懷疑道:“不隻是被詭異影響這麼簡單吧,我認識的繆爾不大可能出眾人前,他是個靦腆的人,性格內向,覺醒了技能或者頓悟這些話說起來玄乎,看起來都能解釋,但我認為,繆爾是不可能這麼突然變成你這樣的。”
“這……”周圍人呆了呆。
他們前後一質疑,全場就安靜了,眾人無不提起了警惕。【溺水】這個遊戲非常離奇,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詭異像這樣混進他們之中,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北恒看著他們,環視一圈,表情不僅不變,甚至隱隱透露出了滿意的意味,眼神微有變化。
他根本不像是潛入敵營而被發現的異種,而像是……更加難以言說的存在。現場玩家頓時頭皮發麻,拉起了最高警惕,不斷有人退走。
“如果我是詭異,我大可以內部分化你們,不用接下來,你們現在就會被攻破,我何必提醒你們這些事,分析這些對我而言的用處在哪裡。”北恒問。
“誰知道詭異的想法,它們一向超乎常理,玩弄人類再正常不過,也許你是覺得這樣有趣而已!”繆爾的親友急道。
陳飛逸回答的時機晚了,暗道不好。
而北恒聽到這些話,依然不動聲色,好像是應了“覺得這樣有趣”的說法,認可了對方的“懷疑”。
這種異常反應無疑加深了在場玩家對他的懷疑,他們忌憚無比,小心地拉開距離,但北恒毫不在意,還繼續道。
“正確的懷疑,但是你的懷疑沒有經過思考,光是把你的懷疑說出來,有用嗎,這樣反而會使你們置於更危險的境地,如果我是,那這裡的人都會死,如果我不是,那你就是平白誣陷同伴,動搖同伴的信念,這樣就好嗎。”
對麵的人一聽,霎時愣住了,周圍人仔細一想,也發覺了此舉的不妥。
接著,北恒直道:“捫心自問吧,任何話術都沒有意義,不要盲從,不要崇拜,不要造神,用你們一直以來積累的經驗、你們辛苦鍛煉而來的各種技能、手段,去檢驗我所說的一切,不就好了嗎。”
“你……”那人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北恒會這麼說。
周圍人也是差不多表情,這世上哪來這麼理性真知的詭異?如果真有這種詭異的話,那他們還真就活不到現在,而且恐怕它即使在詭異中都是詭異。
陳飛逸發頓,一時間啞口無言。
然而,北恒又道:“我就在這裡,你們想檢驗我說的什麼都可以,而且我要提醒你們,現在時間很緊急,你們沒有時間可以在這上麵浪費。”
每一句話都好像一記重錘,砸在所有人心裡,鏗鏘有力。
醫療室刹時一片安靜,沒思考太多就信從的人、隻是懷疑的人、還有很多不同想法的人,都在進一步思考這段話的意味。
洗練過後,他們的眼神更清醒,意誌也更突出了。
理智的、經過反複思考的信才是真信,曾經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
“說的沒錯,從客觀上看,繆爾,你指出的都是要點,也確實揭露了外麵很多詭異的弱點,這都是事實,你從事實出發,又告訴了我們新的事實,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有人又走了近來,帶著理性生物應有的警惕,但同時,他的眼神又透著一些信服。
“說的對,是該用自己的經驗做判斷,繆爾兄弟,你這也藏得太深了,要不是現在危急關頭,你是不是就不想嶄露頭角了啊。”又一人走了過來,眼神十分清醒。
“繆爾醫生剛剛所說的判斷都是客觀上正確的,不能因為沒有證據的懷疑,連客觀上的事實都要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