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織織瞧著手上的小傷口, 卻發現很快就愈合。
她便不解,不知道是這劍屬於偽劣品, 還是她根本就不是妖,所以也不怕道士用的東西。
唐離側頭見她有異,便瞬移過來。
他拉過她的手,看到指上有血跡,便問:“你乾什麼?”
柳織織道:“我想試試看,自己是不是妖。”
唐離搓去她指上的血,發現光潔如初,便直接接過她手裡那把劍, 他一使力,好好一把劍斷裂落地。
縱然此劍傷不了她,道士用的東西,他也不想留。
他牽著她往回走,吩咐走過來的宴七:“道士用的東西,一律摧毀。”
宴七應下:“是!”
柳織織由著唐離, 後來她見白潛玉離去時, 童落跟在後頭,無聊的她便甩開唐離, 八卦地暗暗跟上去。
她早就看出這二人之間, 有大貓膩。
白潛玉前行間, 因著察覺童落跟在他身後, 神情便明顯是冷漠的。
他欲躍起,童落倏地上前抱住他。
白潛玉臉色沉下:“放開!”
童落將臉埋.入他寬厚的背,素來淡漠的臉上, 透著偏執的深情, 她說著不知羞的話:“玉哥哥, 落落想你。”
當下的她,與彆人眼中的她截然不同。
哪裡還有半點淡漠。
白潛玉罵了句:“不知廉恥。”
他狠狠掰開童落的手,毫不憐惜地一把推開她,她略微踉蹌的步伐,昭示著他所用力道之狠。
他回頭厭憎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飛離而去。
半句話,他都不願與她說。
“玉哥哥!”
童落想拉住他,已來不及。
她可以說是他一手帶大的,武功也是他教的,她的武功自然是比不過他,她想追上他,卻知道是枉然。
她立在原地,定定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她的眼睛微紅。
離她不遠處的一棵樹後,柳織織暗暗看著這一幕,正驚訝於素來冷豔淡漠的童落,也會有這樣的一麵。
而且這兩人之間,顯然發生過什麼。
她開始發揮腦洞,猜測這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唐離立在她身後,也看到白潛玉與童落之間的那點糾.纏。
他麵無異色,瞧向柳織織的後腦。
她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倒是能投入挺多的關注,令他頗為不悅,便上前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就走。
柳織織擰眉:“你……”
這貨動不動這樣,好似她不會走路。
唐離道:“繼續遊玩。”
童落聽到他們的聲音,轉身瞧了瞧他們,便失神地跟上。
垂眸間,她的情緒顯然是低落的。
柳織織越過唐離的肩頭,仍看著童落,不知該做何感受。
回到馬車前,唐離放下柳織織,由著柳織織上去後,便吩咐童落:“繼續去注意外頭的動向。”
“是!”
童落的神情恢複如初,應下離去。
柳織織由小窗瞧著童落走遠,便頗為不滿地對上來的唐離道:“你明知她心情不好,也不顧及下。”
唐離問:“顧及什麼?”
柳織織道:“童落心情不好,你還給她派任務。”
唐離冷冷一笑,拉她去到自己腿上坐著,勾起她的下巴:“你倒是會管彆人的心情,怎麼不管管我的心情?”
她可知,他每日都快被她給逼瘋?
如他所料的,柳織織首先的反應就是伸手想推開他,沒有留戀,更沒有顧及他的半分心情。
他摟緊她,不讓她如願。
人,反正他要的隻是她的人。
對,就是如此。
掙脫不開他,柳織織便由著他,隨著馬車的行起,她拿起一包點心,邊吃著,邊看外頭的景。
唐離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灼.熱深刻。
柳織織已習慣,沒有不自在。
寬大的馬車頗為艱難地駛出小道,終於踏上開敞的大道,卻響起宴七“籲”的一聲,馬車隨之停下。
柳織織側眸,恰見許多人朝馬車躍來。
眨眼間,馬車被團團圍住。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和之前的每次一樣,敵方大多數都是江湖人,少數穿著道士服的。
經過這些日子,唐離的本事被傳得越發神乎其神。
這些人便手持武器,一時未出手。
若是以往,唐離會帶著柳織織直接棄馬車離去,再讓宴七用老方法找他們。但這次唐離被弄得頗為不耐,覺得是時候殺雞儆猴,免得什麼雜碎都來不自量力地企圖抓捕或是刺殺他們。
他冷聲吩咐外頭宴七:“都殺了。”
柳織織聞言,頗愣。
宴七也愣了下,便立即得令抽出雙刀。
見到這一幕,這些人才喊著打,喊著殺,一窩蜂地湧來。
這氣勢,倒是洶赫。
宴七雖隻是唐離的內侍,武功卻是從小受唐離親自指導的,其武功可以說是深藏不露,與他那憨厚的形象有點不符。
他瞬間移下馬車,朝最先靠近的人閃去。
日射下,刀光刺目,宛若移形換影間,他眨眼在這些人間穿出一條線,而他所過之處,人紛紛倒下。
他的雙刀,滴著血。
他未有停頓,在其他人險些襲中他時,躍起朝另一處靠近馬車的人跳去,在他的腳下生風中,又倒下數人。
他穿梭人群間,宛若道道流星。
柳織織在馬車裡看著這一幕,已對死人習以為常。
但她感覺手裡的點心不太香。
唐離知道柳織織已餓,也想帶她去吃熱食,便掀開車簾下了馬車。這時恰有一支箭朝他射來,他倏地抬手,運轉間將那支箭推了出去,其速度力道難以判斷,隻一箭之下,刺穿所有在一條線的人。
忽有數人跳過來刺殺他,揮袖間全數被他甩開,單是內力之下,便令他們紛紛吐血而亡,且砸倒許多人。
一主一仆地配合,應付自如。
無人能近唐離的身。
似乎是須臾之間,馬車周遭便已血流成河。
剩下不到一小半的人不敢在上前,甚至開始後退,若非親眼所見,誰也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強大的人。
似乎再多的人,在唐離麵前,那都是螻蟻。
果然是妖,這夫婦倆都是妖。
雖如此想,卻是沒人敢真的把這話說出來。
唐離負手立在馬車上,連腳都沒動過。
他將剩下的人緩緩瞥過,聲音慵懶冷漠:“告訴彆人,以後再有人過來不自量力,地上的屍體便是下場。”
經此之後,敢來的人終歸少些。
這時有一位看著像是真道士的年長者出聲:“公子可不要被馬車裡的那位妖迷惑,她可是妖啊!”
此人苦口婆心的,似乎是個好人。
唐離吐出一個字:“滾!”
他又將剩下的人瞥過,寒眸之下,都嚇得趕緊轉身就跑。
他們終究惜命。
但他們還未跑遠,就聽到密集的馬蹄聲傳來,抬眸看去,便見到薛雁南領著浩浩湯湯的瞿禹軍奔馳過來。
唐離看到這一幕,眼眸微眯。
柳織織由馬車裡出來,見是薛雁南,便擰起眉。
這廝真要抓他們?
隨著薛雁南的離近,她馬上大聲控訴起:“薛雁南,你什麼意思?莫不是你忘了曾經答應我的?”
這麼一個人,居然還食言?
莫不是她信錯了他?
薛雁南驅馬停下,他將馬車周圍的屍體瞥過,神色平靜。
他的身旁是始終固執跟著他的戚若瑤,戚若瑤看著哪怕明明是逃亡,也過得極其滋潤的柳織織,不悅得緊。
這柳織織還真是命好,有唐離那種人相護。
薛雁南的目光由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唐離瞥過,落在柳織織身上。
他道:“跟我回去。”
柳織織冷著臉:“你要我被當妖處置?這就是你所說護我周全?”
薛雁南道:“我會保你。”
柳織織看著薛雁南那堅定的神情:“如何保?”
她的話音落下,就被唐離攬入懷中,唐離顯然不喜歡她與薛雁南說太多,甚至有信賴薛雁南的意思。
薛雁南道:“相信我,逃亡終歸不是辦法。”
柳織織聞言,稍有猶豫。
一直逃亡,似乎確實不是辦法。
戚若瑤看向素來話少的薛雁南,真是難以置信,他居然能對柳織織說出這麼多話,那是她都得不到的待遇。
她不由生怒。
縱使以前,他也不會對她這麼多話。
最重要的是,事到如今,他還想著保護柳織織?
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唐離攬緊柳織織,冷笑道:“我的妻子,無需薛世子來保,何況,我可不信你,我隻信自己。”
話罷,他摟著柳織織轉身飛離。
宴七見到這一幕,馬上由另一個方向離開。
薛雁南揮手:“追!”
他領著瞿禹軍,朝唐離帶柳織織離開的方向奔去,隨著他們的離遠,宴七又偷偷回來,駕起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