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先撂著他!
王洛聞對自己的“瞎眼老嫗”形象很有信心,不僅不怕被人識破,她在跟感恩值為1的各流民套話時,還故意把貼著美瞳的那隻眼靠近流民。
她說道:“今年確實不敢保證收成啊,要是再旱一年,主家貯備的水恐怕也不夠灌地了。到時,田裡減收,可能會給你們吃糙糧了。”
“主家放心,俺就愛吃糙糧!”
“主家放心,實在不行,我一天吃一頓也能乾活!”
“主家放心...”
感恩值為1的7個人,經過談話測試,證明心性都算淳樸。
王洛聞全收了。
照例,她跟這些人講明:“老身依附的主家,所收田奴一律都要在耳後刺‘田奴’二字。老身不強迫你們,答應的,就跟本姥兒走。”
43個新田奴無人不應!都是不一定能活過明天的人,誰還在乎刺不刺字?
那種腹裡餓的像燒透了腸子的疼痛滋味,那種餓極了眼連土都啃的經曆,誰願意嘗?
假鼻毛的俊俏流民一瞅,形勢不對呀!這就招完人了?怎麼獨沒招攬他?
他腆著臉追上王洛聞裝扮的老嫗,兩小撮鼻毛隨著他說話一起一伏:“老姥,噯老姥,還有我呢?嘿嘿,老姥咋把我漏了。”
“我不收你。”王洛聞回他。
此人控製不住的盯著王洛聞那隻貼了美瞳的左眼,差點兒走神兒!
他尋思這老嫗咋瞎的?眼仁兒咋灰白灰白的。“為啥不收我呀?我也會種地!我有把好力氣哩!”
“老身這輩子,最討厭長鼻毛的,所以不收!”
嗞啦!
此人把假鼻毛一撕,本來就是靠鼻涕凍上的。
“嘿嘿,老姥你看,我這樣行吧?”
“唉!”王洛聞深惡痛絕的敲著拐杖,惱怒的真顫巍,她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啊!你隨意斷發,就是不敬不孝啊!老身絕不收你!滾!”
“不是...這...這不是發...這是毛啊!”
“啐!”
這俊俏流民氣壞了,罵咧道:“老棒槌!”
郭忠氣的攢個雪球扔他,並喊眾田奴:“揍這個壞人!他不尊老,罵老姥兒!”
啪啪啪...
迸迸迸...
密集的雪球砸過來!
好漢不跟愚民鬥!俊俏流民狼狽而竄。
次日,郭廟村。
王洛聞裝扮成佝僂老翁,隨她一起來的小郎是崔敬。
不用想,那個俊俏流民又來了!
王洛聞懷疑此人有嚴重的cospy傾向,今天此人偽裝成她昨天在胡杏村的佝僂老嫗。
不僅如此,還依葫蘆畫瓢,在左眼蒙了個臟兮兮的眼罩。
王洛聞悄悄跟崔敬說:“呆會兒我一咳嗽,你趕緊給我拍照留念。”
崔敬本來沒明白女郎為啥有這雅興,可是當女郎偽裝的“佝僂老翁”,站到那俊俏流民偽裝的“佝僂老嫗”背後時,崔敬憋著笑,明白了。
“佝僂老翁”和“佝僂老嫗”背靠背,都羅鍋的厲害,組成了一個“丫”字!
王洛聞咳嗽一聲,崔敬按下相機快門。
太藝術了!回去新農村裱起來!
郭廟村共收了22個田奴。
如此一來,三個村子統計相加,總共收取田奴73人。
再和當時拍取取證的所有照片核對,算下來,有三十多個被救助的流民沒有出現。
人生之變數,動如參與商。
沒來的三十多流民,很可能凍死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