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海生恍然大悟:“我就說嘛,原來今天的一切是督主安排的。”
難怪他們督主忍氣吞聲。
“記住我的話,彆動瑾王。”
“是,屬下明白。”袁海生摸了摸大腦袋。
看著在督主麵前吃了排頭,變得像鵪鶉一樣乖巧的袁海生,左恒朝天翻了個白眼。
他們天剛亮就出發,下午太陽落地之前就到了京城。
遠遠地就看見城門口聚集了好幾撥人,有東廠的,京城守備營的,暉王府的,瑾王府的……
好在蕭弘瑾不用應酬,他隨口打發了暉王府長史,轉向瑾王府的豪華馬車,臨上車前,他回頭冷冷地看了遠處的俞督主一眼。
瑾王府大管家見狀上前關心道:“王爺可是在那些東廠閹人那裡受了氣?哎,王爺離京兩年,這群狗東西越發不把王爺看著眼裡了。等明日王爺入了宮,一定要在皇上麵前好好兒告上他們一狀,皇上最寵王爺了,一定會為王爺做主的……”
蕭弘瑾已經從俞督主口中得知他是成帝的眼線了,聞言嗤了一聲:“本王如何做事,還需要你來教?你算什麼東西,滾開!”
原主這性格也不是什麼好處都沒有,至少他想教訓人的時候,說教訓就教訓了,不用忍著。
他把大管家踹下馬車,還命他跟在馬車後麵跑,追不上回去就把他貶為馬廄看馬的。
站在俞督主的視角,就是瑾王被一群不認識的陌生人圍著,不知所措地向他投來求助的眼神。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心軟,瑾王轉頭就把他府上的一等大管家踹了狗吃屎……
真是,跋扈地可愛。
發現被王府眾人丟在身後的大管家露出憤恨的眼神,俞督主瞳仁冷了冷,瑾王府的釘子不能全都拔了,他本來還勸瑾王留下大管家,如今看來,這人不能留!
“督主,咱們也回去吧?”親自前來迎接督主的馮千戶請示道。
“嗯。”俞督主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
俞督主突然想起什麼,問馮千戶:“聽說,你往家裡弄了個窮秀才?”
馮千戶後背一凜,乾笑著道:“督主可彆聽他們瞎說,卑職就是覺得自己字寫得不好看,請個有學問的回去教教卑職罷了。”
俞督主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馮千戶沒露什麼異樣,以為自己想多了,不是每個人都跟他和瑾王一樣的,遂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好好兒學。”
馮千戶後背都濕透了,好不容易堅持到下值回家,看到畏畏縮縮不肯靠近他的酸秀才,心裡更是來氣:“你躲什麼?是你睡的老子,又不是老子睡了你,老子蛋都沒了,還能強迫得了你不成!”
秀才呂良漲紅了臉:“你,你……粗俗!有辱斯文!”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馮千戶見狀反倒舒坦了,故意反問:“那你跟老子睡覺就不有辱斯文了?”
“那,那都是你逼我的!”呂良悲憤欲絕,他就不該那天進城擺攤賣字畫,如果不進城,就不會被路過的馮千戶一眼相中。
他們都是男人,馮千戶卻逼他,逼他……
他不肯,馮千戶就威脅說要尋個由頭,把他一家老小抓進大牢,到時候他大哥二哥都要跟他一樣伺候太監,小妹賣進女支館生不如死。
他氣紅了眼,看著麵前的馮千戶恨不得跟他拚命……就這麼有了第一次。
後來,馮千戶跟他爹娘說看中他的才華,要請他回家當坐館先生。他爹娘又驚又喜,一個勁兒地叮囑他好好兒伺候主家,如果主家不給銀子也沒關係,能吃飽飯就成。
看著興高采烈的一家子,呂良沒辦法跟家人說實話,他們家太窮了,為了供他讀書大哥二哥都沒能娶上媳婦兒。他欠他們太多了,怎麼忍心打破他們的希望。
“第一次是我強迫的,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
呂良咬牙,臉色青青白白,第二次是他主動的。馮千戶告訴他,他爹上山砍柴摔斷了腿,沒錢看大夫,隻能硬挺著,再耗下去怕是要生生疼死。
呂良捂住了臉,他不配讀聖賢書,他竟然為了錢出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