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在繞梁,她的雙耳就被一聲大響問候。
她是近距離經曆過爆炸的人,聽到這中聲音會條件反射性的躲避,但這個聲音比上回的要小得多,不是在她近處發生的。
她一陣瑟縮後,尋聲跑到露台上,隻見遠處的建築中,冒起了滾滾黑煙。
喬沅心頭猛地一顫,那是……科研大樓的方向。
她正怔忡,旁邊露台上傳來動靜,她偏頭看去,江玄黎看清楚前方動靜後,掉頭就跑。
喬沅和他做出了相同的事情,跑出房間,奔出彆墅,徑直前往科研大樓。
兩人趕到科研大樓,樓下已是一片混亂。
有樓裡的院士不斷往外麵跑,也有其他樓的人往裡麵衝,去救人。
江玄黎趕到後轉看了一圈,問:“江院長呢?”
才跑出來的田恬驚嚇得不行:“應該,應該還在裡麵。”
江玄黎二話不說往裡麵奔,臨走前示意其他人:看住喬沅。
喬沅本來心急如焚,追著喊了一聲:“組長。”
但聽到周圍有好多人指著樓上議論:“看樣子爆炸是在頂樓啊,那層樓都設有那些實驗室?”
“反正有無害農藥的實驗室。”另外一位院士想了想,“在左邊,看樣子好像是。”
其他人:“無害農藥?不是都研發成功了嗎?怎麼還會發生爆炸?”
“現在誰知道啊?救人要緊!”
聽到“無害農藥”四個字,喬沅雙手攥緊,腦中回蕩的都是圓球那句:蝴蝶效應……
現場救援持續了一個小時,江玄黎再次出來時,背上扛著江安,後者因為吸入爆炸煙霧,陷入昏迷,而江玄黎也是筋疲力竭,在把江安交給救援人員後,就跌到了地上。
立即有人把他抬上擔架,前往醫學研究所進行救治。
喬沅緩過神,跟著追上去。
萬幸江玄黎受的都是些皮外傷,包紮後便沒有大礙。
醫生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喬沅全程在旁邊,也全程沒在旁邊,一副若有所思,神遊天外的樣子。
江玄黎見她狀態不對,在醫生包紮完,讓其他人先出去,隻留下喬沅。
江玄黎對她招招手:“站著累,先坐下。”
喬沅愣愣地坐到椅子上,江玄黎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喬沅抬起腦袋,目光如炬:“為什麼會發生爆炸?還是在無害農藥的實驗室?”
江玄黎說:“這個還在調查中,誰也不希望發生。”
尚且不知道調查結果,但喬沅把這件事引到了一個一般人想都不會想的方向。
她說:“這可能是我們乾涉過去造成的。”
“乾涉過去?”江玄黎眉心擰起,“你知道了什麼?”
喬沅和圓球的對話複述一遍,特彆強調蝴蝶效應,江玄黎跟著陷入了沉思。
“蝴蝶效應,牽一發而動全身,因為圓球回到了過去,幫我們找到真相,但同時也造成了其他偏差,好比……”
喬沅的呼吸漸漸急促,緩了緩才再次開口:“好比我來到這裡以後一樣,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比如她第一次去給劉英送狂犬病藥劑,會有時間誤差,劉英發病的時間比書中寫的要早,又比如原書女主陸之星的發展軌跡,和書裡麵產生差異。
喬沅再看向江玄黎,透過他疲憊的神色,想到剛才那場突發爆炸,腦子驟然冒出來一個更可怕的想法。
江玄黎看她的雙眼收縮,覺察到她的恐懼,忙道:“等江院長醒了,我們一起去和他說,現在快到飯點了,你想吃什麼?”
喬沅深呼吸幾口,眸中的懼意散去些許:“都可以,就食堂的吧。”
正午,食堂送來兩份套餐,喬沅打開看,都是她喜歡吃的。
吃著辣子雞,慢慢咀嚼,她的眉心才漸漸舒展。
下午,喬沅上網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爆炸的新聞。
江玄黎說:“應該是上麵有意壓下去的。”
科研院是很特彆的存在,它發生爆炸的消息一旦流露出去,一定會引起不小的震動。
喬沅點點頭,收起手機,無所事事地望向了天空。
江安是在當天晚上醒的,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爆炸的情況,先見了相關人等,了解完爆炸的前因後果,再見了專門研究圓球的科研人員,最後讓人去叫江玄黎。
江玄黎帶著喬沅過去,江安虛弱地躺在床上,目視他,語氣溫和:“聽他們說,是你衝進去救的我,你還好吧?”
“我沒事。”江玄黎眼神躲閃了一下:“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和喬沅坐下,看到江安手中拿著一支錄音筆。
江玄黎問:“圓球的話,院長都聽到了?”
江安衝他們示意錄音筆:“喬沅在圓球旁邊放了錄音筆以後,圓球說的每一句話都會第一時間傳回地下實驗室,你們來之前,研究人員找我彙報過了。”
江玄黎問:“那這次的爆炸?”
江安說:“相關調查人員出結果了,爆炸的確在無害農藥的實驗室,主要研究的院士今天早上突然冒出來一個點子,希望進一步改良無害農藥,可剛加進去一味藥劑,就發生了爆炸。”
喬沅不停思索:“如果風嘯國害美容膏的事情沒有發生,圓球沒有幫我們到過去找證據,那位院士會靈光一現嗎?”
江安望向她說:“喬沅,一切沒有如果。”
喬沅和他對視,他又說:“多虧了你帶來的恒溫布料,能夠防火防燙,爆炸沒有造成任何人遇難,那位院士的情況稍微嚴重點,但不至於喪命,如果給我們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我們依然會選擇拿到視頻,還美容膏,還科研院一個清白。”
喬沅盯著這位年過半百的老院長,知道在他們心中,有些東西遠遠超過了生命。
喬沅輕輕頷首:“江院長,我明白了。”
江安語重心長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事已至此就不該糾結。”
喬沅抿緊雙唇,“嗯”了一聲。
江安隨即叫她和江玄黎回去休息,她出去前,幾番猶豫,還是說出了她在上午冒出的可怕念頭:
“江院長,係統給我們送來了這麼多黑科技,每一件都帶給了我們巨大的好處,改變著我們的生活,但會不會也改變了其他事情?”
江安以及她身邊的江玄黎神色都有輕變,證明他們都想到了這一點。
靜默片刻,江安回:“每一樣發明都是劃時代的,工業的發達,極大地提高了生產力,但也帶來了嚴重的環境汙染,但如果反過去問要不要工業,答案是什麼,你應該知道吧。”
喬沅當然知道,一定還是要的,無工業,無今天。
她淺淺地勾了個笑,暫時放下心結,對江安說:“院長好好休息。”
她和江玄黎抵達彆墅的時間不早了,卻誰都沒有困意,兩人回房間後,不約而同地站到了露台上。
互相看看對方也在,不自覺地彎了彎眼。
喬沅先開口:“你知道嗎,我聽到圓球說它是讓攝像頭穿越回過去,幫我們找到證據的時候,我好興奮,他們的科技實在是太厲害了,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到達。”
江玄黎抬頭看向星空:“時間問題。”
喬沅仰頭看星空:“不知道圓球他們用了多長時間,我們又要用多久?”
江玄黎眸光撲閃一下,喃喃:“時間?”
喬沅沒聽見他說什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從我們擁有係統開始,就在發生改變,絕對會比沒有係統更快吧。”
江玄黎靜靜地盯著她,又抬頭看看星海,喬沅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忽而,喬沅打了個哈欠說:“時間不早了,我去睡了,組長晚安。”
“嗯,晚安。”
在她走後,江玄黎依舊矗立不動,一瞬不瞬地盯向星空,腦袋裡麵閃過的疑惑不斷:
圓球究竟來自哪裡?
為什麼要給他們這麼多黑科技?
隻是因為喬沅嗎?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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