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沅和江玄黎聽X說圓球中心,知道他指的是那個密度超級高的小點。
雖然在圓球的第七次融合過後，那個點發生了極大變化，體積占據整顆球的三分之二,但他們還是按照習慣,叫它“小點”。
這一直是喬沅和江玄黎關心的,高度集中精力聽X說,可圓球周身的藍光在這個時候忽閃得厲害，像是隨時要中斷信號一般。
喬沅和江玄黎禁不住往前走，到圓球麵前。
喬沅急問X：“你沒事吧？”
江玄黎眉心漸皺，直感不妙。
他們看到X張開嘴巴想要繼續說,但終究敵不過難測宇宙中的神秘力量，圓球的藍光徹底退去,X的身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喬沅連喊了好幾聲X,江玄黎盯著重新變成玉白色的圓球半晌，輕輕拉開喬沅，說：“他儘力了。”
喬沅的心往下墜,是啊,圓球的通訊功能本來就在減弱,X能撐到這裡，和他們說那麼多,定是拚了全力。
喬沅脫口而出：“他還會再出現嗎？”
江玄黎眼色轉暗，無法回答。
其實喬沅問完後心裡麵便有了答案,圓球不會再發光了,X，他們再也聯係不上了。
喬沅的情緒不住地往下跌，這麼多年，X感受她的喜怒哀樂,送她小禮物，幫她解決難題，早已成了一個最特彆的朋友，哪怕知道這種聯係極其脆弱，隨時可能中斷，卻也想要好好告彆。
可惜，宇宙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江玄黎牽穩她的手，陪她緩了一會兒後，再帶她出去。
江安和科研人員見到他們出來，無不圍上來，江玄黎隻回了很簡單的一句話：“看監控錄像吧。”
他知道圓球的一舉一動都在攝像頭之下。
無疑，誰見了適才的監控錄像都是震撼的，有江玄黎之前在會議上打的預防針的情況下，所有人還是驚了大跳。
關於X的真實身份，關於他與江玄黎、喬沅之間的關係，關於他那個世界的一切信息，江安啟動了最高機密，級彆程度和喬沅的存在一樣，隻有相關人員才有知情權。
事後，科研人員們具體進行了哪些探究，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喬沅不知道，她唯一能猜到的是關於圓球中心的“小點”。
那個X本來想告訴他們，卻被迫中止的。
她的直覺告知，那個“小點”一定相當關鍵，相當重要，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才能把迷題解開。
江玄黎的狀態還算不錯，早有揣測的他其實是最能夠接受X是未來的他這個身份的。
對於X那一係列的輝煌履曆，他沒有絲毫觸動，唯一的變化是在接受完相關詢問，帶喬沅回彆墅後，很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哪怕兩人坐到沙發上好久，還是不肯鬆開。
喬沅笑他：“你拉我這麼緊乾什麼？怕我跑了啊？”
江玄黎眸色深深地望著她：“我不會放手的。”
喬沅清楚他什麼心思，他是以X為戒，不做留遺憾的事。
喬沅彎彎嘴角，湊前吻了吻他。
江玄黎鬆開她的手，攬上她的腰，打算加深這個吻時，門鈴響了，兩人輕怔，聽到一聲：“小黎，喬沅，是我。”
是江安的聲音，兩人快速分開，整理衣衫，一起去開門。
喬沅和江玄黎把江安迎進來，坐回沙發上，江安看著他們，找話說：“在做什麼？”
喬沅一囧，這個問題不是太方便回答。
江玄黎視線錯開，反問：“江院長親自過來肯定有事情吧？”
語氣挺冷淡，喬沅在後麵輕輕地拉了拉江玄黎的衣擺，示意他這好歹是你的親爸。
江安觀察到，說：“喬沅，我和小黎的關係你應該知道了吧？”
喬沅點頭：“他和我說了。”
江安便道：“你不用管我們，這麼多年，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這或許就是我們這輩子的相處模式吧。”
喬沅見他雖然這麼說，但落向江玄黎的目光，還是閃爍期待的。
江玄黎的雙眼不自在地撲閃兩下，再問：“江院長沒有正事嗎？”
“有，還是關於圓球。”江安語氣嚴肅了半分，“知道你們關心，特意來告訴你們一聲，接下來我們的研究方向會對準圓球內部。”
這句話在喬沅和江玄黎心中沒有掀起任何波瀾，他們早就猜到了。
喬沅瞅向江安，確定他絕對也知道他們想得到，卻還是親自跑一趟，顯得彆有深意。
喬沅再瞧了瞧江玄黎，估摸江安的深意就是兒子吧，找一個理由來和兒子說說話。
喬沅又扯了扯江玄黎的衣擺，江玄黎回了她一個了然的眼神。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隻是……
江安等了足足一分鐘，見江玄黎好像沒什麼話要和他說的，無奈地笑了笑，說：“院裡還有事，我先走了。”
喬沅和江玄黎一同起身，說：“送您出去。”
三人走出花園，江安衝他們擺手：“不用送了，就在這裡，又沒有多遠。”
江玄黎凝視著他的背影，看他的步伐放得很慢，早已不如年輕時康健。
拋開赫赫科研院院長的身份，他隻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江玄黎突然憶起了很多事情，有小時候他為數不多的嚴厲教導，有青年時，他帶自己進入科研院，以身傳達科研人的精神，有那一幕幕看似疏離，實則是在引導自己的畫麵。
最終，思緒轉至X，他說在漫長的人體冷凍後，親人、朋友、摯愛皆離自己而去的悲痛眼神。
江玄黎不由往前邁出一步，喊出：“爸。”
旁邊的喬沅驚喜地望向他，前麵的江安立即停住了腳步，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好半天才轉過身子，問：“你剛剛叫的是？”
“爸。”江玄黎重複了一遍，“您走慢點兒。”
江安望著他，眼眶漸漸紅了，儘數情緒化為祥和一笑，衝他們再揮揮手。
喬沅見後，浮現笑意。
日子不停向前，在這一年的冬日，喬沅還有一個備受矚目的安排。
赤炎國建國一百五十周年的大型慶祝晚會即將到來，喬沅收到的任務卡是作為開場嘉賓，唱一首愛國歌曲：《以身為國》。
對於唱歌，喬沅還好，至少她不走音，江玄黎給她找了個專業老師加以練習。
為期一個月的準備時間中，兩人抽出空，回家探望喬爸喬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