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朝著對麵的花滿樓望一眼，眼神有些茫然。
心裡也很疑惑，怎麼還貴了呢。
他沒忍住，直接問道：“你這怎麼還貴了一錢銀子，剛剛我在前頭，那人可隻要三錢銀子。”
店小二哎喲一聲，“客官，咱們手裡可是絕版貨了，自然是貨越少越貴，剛才賣出去了，這會不就更貴了。” 說完，他用下巴撇了撇對麵的文學城招牌，小聲道：“況且，要是書坊裡有賣，大家也不會花大價錢在我這裡買了。”
“咱賣的就是這店裡買不著的，價格自然會貴那麼點！”
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陸小鳳心想，這些賣話本的彆的不提，口才倒是都很好。
花滿樓也有些奇怪道：“書坊都沒貨，你們手上又怎麼會有？”
小二嘿嘿一笑：“自然是有人辛苦，想辦法弄下來的。”
這個弄字用的妙，陸小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們賣的盜版書？”
小二連忙道：“客官可彆這麼說，怎麼就叫盜版了，那些窮酸秀才還會借書回家抄呢，人家也就是費了些心思，讓這個抄下來的方式，簡單一點點……”
隔壁的女子回頭，情緒莫名的看了小二一眼。
而花滿樓也在此時聽見了奇怪的哢嚓哢嚓聲音，這聲音極為細小，若不是他眼盲習慣用聲辨彆環境，隻怕也不會注意。
他忽的輕輕轉眸，陸小鳳注意到了，問他怎麼了？
花滿樓微微搖頭，思酌道：“似乎聽見了一些聲音。”
小二還在兩人身邊繼續道：“……再說了，這書坊自己賣斷了貨，咱們也是滿足想買書之人的需求呐。”
“您想想，您要是想看一本書，結果根本買不到，這多難受啊！”
陸小鳳與花滿樓都有些無言，均覺得這話不太對勁，但並不了解書圈情況的兩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這時，一道女聲傳來。
“如此說來，你們是自己複刻，又怎麼會貨少價貴，這一天不到的功夫，就三錢銀子漲四錢了。”
花滿樓聞聲側眸，而陸小鳳也跟著歪了歪頭，注意力轉移到了在他們旁邊桌的女子身上。
女子微微側身，頭上的鬥笠薄紗遮住了麵容，讓人看不她的長相，尾音帶了些許挑起的江南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的樣子，陸小鳳目光犀利的發現她腰邊閃過一道銀光。
隨身攜帶軟劍，衣衫和鞋都是便利的款式，裙子也比一般閨閣女子短上幾份，看樣應是江湖中人。
小二見到女子搭話，倒是沒有對花滿樓與陸小鳳那般熱情，而是有些猶疑，但看著女子的朝向自己，還是含糊道：“複刻也是要時間的，咱們就印了這麼多本，賣完就不賣了。”
“噢，那真是可惜了。”
女子語氣平靜道：“我家中在江南有幾個書坊，聽說京城最近出了一本不錯的話本，特意從外地趕來拿貨，沒想到書坊裡已經沒了，朋友說他在這裡買到了一本，這才來碰碰運氣。”
小二有些猶疑，畢竟他們私下售賣的事並不算光彩，而且合作之人每次拿貨都是耳提命麵告訴他，注意找準客人，他們客棧距離文學城這麼近，彆被人家抓了一個現行。
聽聞那文學城書坊的坊主就是一個女子，手下還有兩個美女，他雖沒見過，但也有些警惕，所以在這女子剛進來時候並沒有推銷。
“你手裡有多少？”女子隨手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我可以都要了。”
小二頓時直了眼，這一錠子可不算少，能買到千八百本話本了。
他當即忘記合作之人的警惕囑咐，心花怒放道：“客官您找我算是找對人了！這街上找誰都拿不到更多的貨，也就我和那人是一條褲衩長大的交情，拿大貨不成問題，有需求還可以給您加印，隻要銀子到位了！”
女子笑了一聲：“那可真不錯。”
“所以什麼時候方便拿貨呢？我可急著要呢，這拿話本趕的就是這最近的風，若是晚了，比其他書坊慢一兩日，這書可就不好賣了。”
女子說的話也是行情，外地書商來取貨要的就是一個快，比彆人快才能最先賣上，最先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