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玉羅刹並不是為了西門吹雪來的,而是為了金江江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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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吹雪本來是想一口氣追上那個膽敢戲弄他的賊人,但很可惜第二天他便收到了一封密信,令他不得不皺眉快馬趕回了山西,回到了自己的萬梅山莊。
萬梅山莊此刻正有一個不速之客。
那個客人總是喜歡待在陰影中,因為這樣他便不用維持那似人非鬼的狀態,可西門吹雪卻並不喜歡對方那副模樣,所以對於那人總是非常冷淡,像是一座冰山。
或者說他本質就是個冰山,但這也並不妨礙他對那人更冷。
兩人見麵,他第一句話便是:“你來做甚。”
陰影中的人抬起眼,露出一雙帶著光的眼睛,他的聲音帶著笑意:“你就是這樣與親生父親說話的?”
西門吹雪冷聲道:“我不知道與親生父親該如何說話,至少我從小對任何人,都是這樣說話的。”
那人輕輕歎氣:“你這孩子,還是這樣冷淡啊。”
西門吹雪瞧著他,並不接話,但他的表情已經問出了自己問題,大約就是有事沒事,沒事就走了。
“我千裡迢迢從關外回來,你難道連口茶都不給我喝?”陰影中人似乎搖了搖頭,“天下就沒你這樣的不孝子。”
西門吹雪淡淡道:“我不覺得魔教教主會缺這一口茶喝。”
玉羅刹聞言,哼哼笑出聲:“你可知道,你這一句話,若是讓外人聽了去,你這劍神與魔教勾結的名聲,可就名揚江湖了,不過這樣也好,你回來繼承我衣缽,彆想著練什麼劍了。”
西門吹雪冷哼一聲,似理都懶理他。
玉羅刹再次歎氣搖頭,“瞧瞧你這副死人模樣,果然還是一個人走了,依我看你這年紀,也該是娶個媳婦,老婆孩子熱炕頭,順便熱熱你的冷臉時候了。”
西門吹雪麵色更冷:“你特意來一趟,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玉羅刹笑道:“倒也不是特意,隻是順路而已。”
“我近日在教中抓到了幾個叛徒,順便得知了一些小事情,想起來為父在你小時候其實給你物色了門娃娃親,本想活下來了,便送到你身邊養著,沒想到後來竟把這個事給忘記了。”
“結果你猜怎麼樣,那小姑娘如今成了東方魔教的教主了。”
玉羅刹哈哈大笑,拍了拍桌道:“如今看來,與你這西方魔教之子,倒是越發相得益彰了。”
可真是令人驚喜。
西門吹雪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玉羅刹卻有些憋不住似的給他講起了那段往事,早年東方魔教雖然也打著魔教旗號,還和西方魔教為敵。但在玉羅刹看來,實在是貧瘠過分,人沒有幾個,就連偷去的功法也是殘缺不齊的。
可憐見的,讓他出手都覺得無趣,甚至還扶持了幾個教主起來玩鬨。
他那時候閒來無事,抽空溜達過去看看,正好遇見了一個剛進魔教不久的小姑娘,功夫差點,根骨也不怎樣,但韌性十足,性子也比一般人有趣。
他易容成了魔教長老,教了她補全了殘缺功法,順便做了一個交易,若是對方能活下來,便當他的兒媳婦。
當時說來,也是因為剛去看了自己冷冰冰的兒子,大失所望的玉羅刹看著火一樣的小姑娘便忍不住逗弄了一番,況且魔教本源功法不似尋常功法,殘缺功法是到了後期日日頭痛欲裂,最終忍受不了痛苦自我了斷。而完全功法從最初開始便要日日承受經脈淬煉的痛苦,極致痛苦時,人隻想痛快死去,他並不覺得一個小姑娘能堅持下來。
但若是能堅持下來……他也絕不虧。
不過後來,他便將此事忘記了,還是這兩日,他隨手抓住幾個叛徒,才在對方提醒下,想起了那個二十年前還人才凋零的東方魔教。
等他再過去一看,好家夥,整個魔教都給搬空了。
沒緩過神的玉羅刹還以為是被滅門了呢,隨便抓了一個人詢問,才知道那新上任的魔教教主帶著全魔教都去中原了。
這樣大的手筆,玉羅刹倒是好奇起來了,調查一番才意外又驚喜的發現如今的魔教教主不正是他早年定下的兒媳婦嗎!
玉羅刹頓時覺得有事乾了,樂嗬嗬的便跑來給自己兒子報喜了。
兒子兒子,你有媳婦了!
很可惜,他並不清楚,在他兒子回來前,似乎還在準備追殺他的兒媳婦。
而他瞧中的兒媳婦也捏著鐵拳試圖讓他兒子知道到底誰是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