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 / 2)

[紅樓]大聖娶親 一窈風 12310 字 3個月前

太醫看病自來如此,尤氏點頭應了,把入畫叫去三令五申看住姑娘。

黛玉幾人去瞧惜春,見她餓的可憐,便問入畫:“可有那軟爛的粥水?”

入畫為難道:“太醫囑咐了要餓著,不敢給姑娘吃東西……”

惜春小臉薑黃,燒得嘴唇起皮,隻可憐巴巴瞅著悟空。

“二哥哥,我餓……”

黛玉給她喂一口溫水潤喉,抿著嘴瞧悟空。

悟空伸手在惜春腕子上一撘,提筆擬了方子,遞給入畫。

“寶二爺……”入畫一咬嘴唇,“姑娘的身子,可不能玩笑。”

“拿去外頭先給大夫看一看。”她護主心切,悟空也不在意,擺手道:“去廚下要碗雞絲麵,麵要煮的爛些。”

惜春餓得心慌,一連催促入畫快去。

入畫跺跺腳,提著裙子跑出去抓藥。

傷寒的病可大可小,家裡長輩不在,迎春居長,便拉過悟空細問:“寶玉,你幾時學的岐黃?四妹妹身子弱,入口的藥可要慎重。”

悟空給她解釋醫理,迎春聽不懂,但見他胸有成竹,也不自覺信服了。

那湯麵先送到,惜春自己吃了半碗,輕輕打個飽嗝。黛玉忙把她筷子奪了,又按著躺在被褥裡發汗。

一時李紈過來探病,見姑娘們連著寶玉都在,忙去轟人:“仔細過了病氣,也吵得她不得安睡。”

眾人見惜春困倦,隻得又退出來。

入畫問過大夫,果然是中正平和的藥,惜春又執意要喝,便隻好偷偷煎了一副。

“成不成隻喝這一回,姑娘再想喝,我卻是不敢了。”

惜春大口喝完,拿帕子擦了嘴,“二哥哥出手,必然是藥到病除!”

入畫把空碗拿出去,心道二爺哪學過醫術?恐怕連醫書都沒看過。

誰知第二天惜春當真好了,又撒著歡去找姊妹們玩耍。入畫跟著姑娘到了林姑娘的瀟湘館,見寶二爺低頭裱一副畫,渾然不驚訝於自家姑娘的好轉,這才信服了。

轉眼到了二月,草長鶯飛,柳綠花紅。運河解了凍,賈赦便預備著回京城。

梁衡還要等著太上皇哀思過去、抄甄府的家,不得不繼續逗留金陵。如今主人家走了,他不好再住在賈府,便起了離意。

賈赦道:“我那侄兒將要來了,他年輕不經事,家裡人都不放心,伯端不若再留一留。”

梁衡無法,隻能又繼續住下。

到了三月底,榮國府的船隻抵達金陵,悟空在一乾小廝家丁的護衛下,住進了金陵老宅。

至此,飛瓊兒除了偶爾幫林如海送送急信,便開始了京城、金陵兩地奔波的日子。

它瞧著林間快活啼叫的同類們和那一窩窩的小崽子,深覺妖生無味。

明明大聖每日都偷偷去看仙子,為什麼還要它飛來飛去地送信!

它一身的怨氣,悟空見了便挑挑眉。

飛瓊兒第二日再去金陵老宅時,見那廊下一隻文首白喙的藍鳥歡騰跳躍,驚地險些墜地。

“咕——”

悟空推開窗,眯眼輕笑:“精衛過來。”

那藍鳥跳到窗欞上,歪頭梳理自己的羽毛。

飛瓊兒縮著身子單腳站在樹枝上,綠豆大的眼睛裡滿是想去又不敢去的惆悵猶疑。

悟空抬手攝了它腿上信箋,放進案上錦盒裡鎖上,把自己寫好的又裝回去,這才道:“妹妹今日要和姑父踏春,這信明早再送。”

他說完縮地成寸,直接坐在林家出行的馬車頂上,一搖一晃的陪著黛玉往城外莊子去。

飛瓊兒偷偷往窗台試探性地伸出一隻腳爪,見精衛沒有反應,又用爪子在那上頭點了點。

等兩隻爪子都落實了,飛瓊兒啄啄翅膀,歪頭朝小藍鳥道:“咕咕……”

精衛一個眼風都不給,撲棱著翅膀飛入雲中。

梁衡得了一方好硯,他是行伍出身,不愛舞文弄墨,便興衝衝拿去送給悟空。

遠遠瞧見那雪白神駿的鴿子,正想著要不要喂它些鳥食,走到近前,梁衡驚奇地發現,他竟在一隻鴿子身上看出了落寞……

真是見了鬼了!

房裡不見人,梁衡把硯台放在案上,轉身去秦淮河畔喝茶。

甄家幾個老爺公子總愛在那處狎妓,或許能瞧出些什麼旁的勾當。

常去的茶樓又是客人爆滿,幸好小二給他預留了位置,一推窗就是秦淮河,將那對岸的花樓、河上的畫舫看個清清楚楚。

他正凝神搜尋甄家人的身影,一個白衣的小公子湊近來,可憐巴巴道:“兄台能否拚個座?”

梁衡見著公子麵若敷粉,頭上戴一頂白玉冠,恍然有股熟悉之感撲麵而來。

“請便。公子怎麼稱呼?”

那公子咳一聲,答道:“在下姓費,單名一個瓊字。”

梁衡苦思良久,所結交的人裡仿佛沒有姓費的,便不再追究,照舊逡巡四周。

費瓊卻揚聲叫了酒菜,滿滿擺了一桌子,他也不吃東西,隻提著壺喝悶酒。

梁衡見他這豪邁陣仗,正要誇一聲好酒量,就見這小公子漲紅了脖子,顯是酒氣上頭的模樣。

竟是個新手。

他搖搖頭不理會,誰知那費瓊卻拉著他訴起苦來。

“她是名、名門之後,長的好看又……又有資質,不像我,嗝——”

“我又胖又笨,幾百年了連……連個人樣都沒、沒有!”

“她就是……就是喜歡那些畢方、孔雀……一點也、不知道我的心,嚶——”

酒氣撲在臉上,梁衡見這小公子為情所困,不期然想起了那個魂牽夢縈的女子。

那是一雙如春水一般的眼睛,溫柔、平和、全無半點欲念。

他心底一歎,生出一點同病相憐之感,便拍拍費瓊的肩膀,“兄弟想開一點,她若是已有心上人,也強求不來。”

費瓊哭得不能自已,咬著袖子道:“我到底哪裡不好!哪裡不好!我喜歡她幾百年了,從一睜眼就喜歡了咕!”

可見是真的醉了,一張嘴就是幾百年。梁衡搖搖頭,安靜聽他說話。

從費瓊的話裡,他推斷出那女子應當有一個很有名位的高貴母親,和她的父親生了許多孩子,女兒都像母親,兒子都像父親。

梁衡摸摸下巴,心中感慨,若是孩子個個都如此,那倒是一樁奇聞。

那女子仿佛是個極高傲的人,這費兄出身微賤,好容易遇到了貴人,卻還是不能入姑娘法眼……

也隻能是單相思罷了。梁衡斟一杯酒飲儘,咽下心底那點惆悵。

傍晚,林如海攜黛玉從那莊子回家,悟空這才閃身回金陵。

桌上多了一方硯台,梁衡和飛瓊兒卻不見蹤影。悟空看一眼樹枝上梳理羽毛的藍鳥,抬步往秦淮河去。

梁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醉了,和費瓊拉著手高聲說什麼“天涯何處無芳草”,費瓊喝大了舌頭,急著附和他的話,便隻一通“咕咕咕”。

悟空看的好笑,撿個乾淨凳子坐下,傾耳聽兩個情路坎坷的人訴苦。

這世上兩情相悅的實在太少,如他和絳珠妹子這種天定姻緣的,更是獨一份!

他正洋洋得意,天際忽地閃過一道佛光。

正打酒嗝的費瓊、長籲短歎的梁衡、失手滑了菜盤子的小二、揪著花娘衣襟就要扯開的嫖客……統統頓住了身子。

秦淮河銀粼粼的波紋靜止住,連水裡的月亮也凝著,悟空瞧著那緩緩升起的蓮台,慢慢坐直了身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精衛的女兒,不是本人吖~

飛瓊兒:勞資看的書——《舔狗的自我修養》,高端!

哮天:汪汪汪?風評被害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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