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在司家一輩兄弟行三,剛巧司二伯家的大兒子司修禮，弟妹們“禮哥”、“理哥”容易叫混，因此便按照排行來叫人。
尚幼珊這聲“三哥”,便是跟司家輩們一道喊的，相比起彆的稱呼,總好似更多了一層親近。
可惜被她喊的人並沒有半點特殊的感覺。
司理收好手機,話隨口應道：“是有大半年沒見了。”
“是呀，離我當時去機場送你回國,到現在……差一個半月都要滿一年了。算是以前我們家隨爸爸調任去了江省,咱們都沒有過這麼久見的時候呢。沒想到這麼一次……三哥你居然偷偷摸摸結婚了，可真是厚道！”
尚幼珊努力讓自己像正常好友般嗔怪，但語氣裡到底帶上了點若有似無的悵惘。
原本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司理,聽到“結婚”兩個字,眼睛裡自覺地泄出兩分笑意，道：“我們當時領完證在網上公了的。”
哪能叫偷偷摸摸？
尚幼珊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細微的變化，倍感失落的同時，心底湧出這半年來始終纏繞她的忿。
“那也太突然了！網上新聞爆出來之前，我們誰都沒聽過半點消息。瑤瑤和我說,連倩倩姨、司青姐那天接到大家的問詢電話都是蒙的。這麼多年活像在修無情道的三哥居然瞞所有人閃婚？天方夜譚都寫出這樣的情節吧！大家那會兒還玩笑說,怎麼這麼靠譜，該會是假的，過段時突然在網上到你離婚的消息的吧……”
尚幼珊的視線緊緊落在司理的臉上,希冀自己的試探能夠得到想要的答案。
見司理擰眉朝她過來，似乎有些悅：“你們要這樣的玩笑,我們感情很好。”
“那時候大家都太震驚了嘛，而且網上也眾說紛紜的，你們沒辦婚禮,我們也沒接觸過……嫂子。”
尚幼珊勉強維持住笑臉，關切道：“可是三哥你怎麼會去錄製節目？聽說真人秀每時每刻會有很多的攝像機跟拍，是她讓你一起……”
“她知道。”司理沉聲打斷了她，“我沒和她說過，而且我很久以前便已經通過了治療，鏡頭早能影響到我了。”
兩人說話，已經來到了包門口。
門邊站立的服務主動上前替他們推門，包內的幾人聽到聲音，立刻了過來。
今天的飯局是特地慶賀尚霆從外省曆練歸來升任，也是兩家久違的一次聚餐。
司向榮和尚霆坐在靠窗的棋桌兩側，席倩怡和文敏慧則在一旁沙發裡聊天。
見司理，尚霆立刻捏棋子揮手，揚聲道：“理來得正好！快來快來，趁吃飯前陪霆叔下一盤，跟你爸這個臭棋簍子下頂沒意！”
司向榮“嘿”了一聲：“說的誰願意跟你下似的，一步棋要想老半天，我還嫌你慢呢！司理過來，今兒用我的麵子給你叔放水，殺他個片甲留，讓他好好記性。”
於是司理率先提步走進去，沒聽到尚幼珊在身後低低呢喃了一句。
“可果是我，我覺得會做會讓你難受的事情……”
-
“行了行了，菜都上齊了，棋待會兒下。”文敏慧拍拍丈夫的肩膀，示意他趕緊起身。
尚霆還在那兒意猶未儘，盯棋盤應道：“噯！等等，飯急這一會兒吃，我和理這局正是下到關鍵時刻！”
文敏慧秀目一瞪，嗔道：“怎麼急？我和倩怡今晚上才會留在這裡陪你們去河邊喂蚊子，我們跟宋太太幾個約好麻了，哪有時等你下完！你吃飯，理還得吃呢！”
尚霆好依依舍地起身，護棋盤被撞到，同司理道：“理我們待會兒繼續啊。”
司理自然答好。
一旁司向榮拍拍兒子胳膊，道：“都說今兒要給你霆叔放水，你這是放海了吧？半個時這盤棋僅沒結束，戰況還這麼激烈？”
“瞧起誰呢！”尚霆老友一眼，得意道：“早和你說了我近棋藝精進少，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技術幾十年一既往的臭？”
司向榮哼道：“咱們倆大哥彆說二哥了吧？我還知道你那點斤兩？司理今天絕對是給你留麵兒呢！”
加起來一百多歲了的兩個老男人互損起來還跟年輕時一樣，尚霆攬住司向榮的肩，還要和他說道說道，便聽司理在旁邊了口。
“霆叔，我今天確實想跟您這兒討個好來。”
司向榮哈哈笑起來，拍老友肩膀樂道：“瞧，我說肯定有原因吧！”
“得，行吧！”尚霆也跟笑了：“來，什麼事情咱爺倆坐下來邊吃邊聊。”
司理替他茶杯端過來，送到人手邊，問：“央台那檔國防教育直播真人秀，您能給我加個飛行嘉賓的名額嗎？”
尚霆一聽明白了，笑道：“給你媳婦兒來叔這兒走後門哪？”
“是。”司理也扭捏，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解釋了一遍：“之前我們在威尼斯遇襲，被謠傳成故意傷人遭拘留，節目組發布了澄清視頻，有人說是造假擺拍。剛巧我聽顧宸說央台馬上要這麼一檔節目，事實勝於雄辯，既是直播，有央台背書，自然比其他澄清都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