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2 / 2)

袁霄因為齊玉宇會憤怒,甚至動手,可齊玉宇表情絲毫未變,他終於施舍了一個目光給袁霄:“最年輕的春風美展金獎獲得者,是六年前的十九歲天才少年,十九歲就獲得了國內所有獎項。”

這話一出,齊風華和袁霄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

袁霄是因為被打臉,齊

風華卻是因為被無辜牽連,連帶著,他對袁霄都有些不喜了。

“嗤。”藺寒川正聽著他們的對話,聽到了身旁一聲微乎其微的嗤笑。

藺寒川看過去,是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青年,他頭發在腦後隨意地紮成了小揪揪,衣服上還殘留著洗不掉的顏料痕跡。

“你笑什麼?”藺寒川小小聲的問對方。

青年撇了藺寒川一眼,也悄聲道:“我笑春風美展一屆不如一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參加,還能被評選上了。”

這句話藺寒川倒是頗為認同。

從剛才直到現在,藺寒川一路看過來,就沒看到一幅讓他滿意的作品。

就算拋去青澀的畫技,這些畫作也是沒有靈魂的畫作,乾澀地鋪在畫紙上,每一根線條都僵硬且死板。

“這種對手,也難怪易無聲當年能得金獎,時無英雄,豎子成名罷了。”藺寒川喃喃著感歎。

“你也不喜歡易無聲?”青年突然開口,眼神發亮,“我也討厭他!”

從青年的口中,藺寒川知道,他名叫越泓,和易無聲是同輩的青年畫家,二人是‘南易北越’的競爭對手,明裡暗裡的互相對比和爭鬥,他六年前得了春風美展的金獎,易無聲惜敗,他略勝一籌。

三年後,易無聲也得了金獎,卻出了意外離世。

從那以後,易無聲就成了越泓永遠也無法超越的存在,因為國人的死者為大思想,越泓沒辦法戰勝一個死人。

“但他畫得不如我。”越泓哼了一聲,他已經二十五歲,卻依舊眼神乾淨,行事作風宛如小孩子,“他的畫風雜亂無章,沒有形成自己獨特固定的風格,就算畫得再好,也不會成為一代大家。”

這就是那個十九歲獲得春風美展金獎的畫家。藺寒川眸光一動。

“哥,你也參加了春風美展的評選吧,結果怎麼樣?”齊風華心裡惱怒,也不打算再給齊玉宇留麵子,直接問道。

袁霄一聽,也咋咋呼呼道:“齊大哥,你也參加了春風美展啊,那你怎麼不早

說。不知道你的畫掛在哪個區?不如說出來讓我觀摩觀摩。”

隻當沒聽懂袁霄的陰陽怪氣,齊玉宇平靜地說道:“結果還不錯,現在畫就掛在國畫區,你們要去看看嗎?”

頓時,齊風華和袁霄都睜大了眼睛。

袁霄脫口而出:“怎麼可能!你不是根本沒學過畫畫嗎,怎麼可能被選上!”

齊風華嘴上沒說,卻能看出來他心裡實際上也是這麼想的。

一邊和越泓說話,藺寒川也一直注意著齊玉宇那邊的動靜,此時見齊玉宇被欺負,藺寒川也有些生氣,他直接走出去,站在齊玉宇的身邊:“既然如此,眼見為實,你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齊風華看到藺寒川的一瞬間,便有些魂不守舍;對這個‘好兄弟’,袁霄也有些不自在。

乾笑兩聲,袁霄試著和藺寒川打招呼:“兄弟,你也在啊……”

目光淡淡的掃過袁霄和他身旁的齊風華,藺寒川強硬地帶著齊玉宇一起走向國畫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

他不說話,齊風華心中有鬼,不敢說話,袁霄更是心中有愧,也不敢吱聲。

不知道為什麼跟在他們身後的越泓左看看右看看,神情好奇,一臉掩蓋不住的吃瓜表情。

一行人才剛剛走到另一棟樓的門口,隻見這棟樓和另一棟樓不同,展廳中人頭攢動,擠滿了遊客。

“這裡人怎麼這麼多?”越泓驚呼道,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聽到越泓說話的路人好心解釋:“你不知道嗎,國畫區出了一副神作,我們教授都讚不絕口。”

“我們老師也是,說這次春風美展國畫區有驚喜,讓我們一定要來看。”

“我青美院的,兄弟你哪個學校的?”

……

好好的一個美術館,氣氛一瞬間熱鬨起來,活像菜市場。藺寒川一行人跟著擠啊擠,擠了半天,總算擠到了人群的中心。

袁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當即就想不乾了:“我們去看齊大哥的畫就好,看什麼

神作,什麼神作能比得上風華的畫……”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那副神作,餘下的話都堵在了喉嚨中。

都說藝術是少數人的藝術,但藝術更是文藝創作,最好的藝術永遠不是少數人的藝術,直擊人心、能讓人產生共情的作品、能打動普通觀眾的作品,才是最頂級的藝術品。

牆上掛著的那副畫,簡單,直白,感情濃烈,就算是不懂藝術和繪畫的普通人看了,都能感受到強烈的情感衝擊。

藺寒川眼帶笑意,他問:“你齊大哥的這幅畫,怎麼樣?”

語氣間隱隱帶著自豪和驕傲,聽得齊玉宇的耳廓微微泛紅。

齊風華和越泓的表情卻很奇怪,他們看著這幅畫,眉心緊皺,一臉若有所思。越泓看了半天,心直口快的問:“你畫這幅畫,有沒有被什麼人或者作品影響?”

身為對手,越泓是最熟悉易無聲的畫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幅畫,和易無聲當年得金獎的那副畫表現手法和技巧一模一樣,就連太陽和城市的隱隱對峙和融合都一模一樣。